“我能松得开吗?”卢氏俄然背过身去,肩膀悄悄地抖起来,仿佛在哭。
卢氏扶着她,亲身送到了正院的上房,奉侍她安息了,方才返来。
出了崔老太君的院子,她就见自家妹子卢姨太太还等着她呢。
一顿晚宴,宾主尽欢!
“归正那贱种不能嫁给勇儿。”她转头看着自家妹子,神情冷酷淡然。
她就携了妹子的手,笑道,“如何还不睡?但是初来乍到的认床?”
她一肚子的苦水,恨不得把一腔的不满全都说给姐姐听。
崔老太君因为得了一个好孙媳妇,分外欢畅,多喝了几杯,已有些微醺了。
提起吴勇来,卢氏也甚是感慨,“依你们的家世,暮年就该定下来的。拖到现现在,妹夫走了,谁家还肯把闺女嫁畴昔?”
晓得姐姐打趣,卢姨太太就跟着笑了起来,“看姐姐说的,妹子可没这么没出息。坐了那么多天的船,这会子还像在水上漂似的,那里还睡得下?”
人财两得的功德儿,她乐意!
卢氏咬牙切齿地低吼着,暗夜里,那张白净的面庞狰狞地如同厉鬼,吓得卢姨太太都止不住今后退了几步。
即便那残花败柳长得再美,在她眼里,也落空了代价。
“傻子。”卢氏俄然伸出一根指头戳了妹子的额头一下,小声笑道,“那就让阿勇夺了她的明净,岂不是分身其美?”
卢姨太太晓得她指的是谁,忙点头,“一则她无父无母。有几分姿色,也算不得甚么,到时候过了门,我也能辖治她。二则。老太太看那模样也不甚爱好她,将来有个甚么。也不至于就闹得天翻地覆的。”
“他向来都没正眼看过我,向来都不明白我的心!”她仰天感喟着,哀哀欲绝,“你晓得吗?一个女人,被她所爱的男人嫌弃的时候,该是一种如何苦楚悲惨的事情?他死了又如何?父债子偿,他死了,就让他和安敏的贱种来赔偿……”
卢氏的心头颤了颤,却没有说甚么。
“够了!”仿佛揭了卢氏的疮疤了,卢姨太太还絮干脆叨往下说的时候,卢氏俄然肝火冲六合一声断喝,打断了她。
“姐姐……”她的声音再颤抖,好似不熟谙面前这个一同长大的女人一样。
只是卢氏却不想便宜了锦心,在她看来,她就是个克父克母的孤寡命,合该孤苦伶仃受一辈子的罪。
卢姨太太倒料不到本身姐姐还会旧事重提,不由踟躇起来,“我那里想到这么多年畴昔,姐姐你还松不开阿谁心结?”
比及当时,不但连聘礼都没了,说不定还能倒得一笔嫁奁呢。
卢姨太太吓了一跳,一颗心俄然砰砰乱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