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城北,张四维府邸。
张鲸道:“这事儿我晓得。贺六的本名,也不叫贺六,叫贺安然。不过,王八这俩字儿不好听,石龟这俩字就好听了么?大明的国丈爷,竟然是龟?”
张鲸道:“哎呀!如何把这事儿忘了!王八的名字不雅!岂能做堂堂国丈?你从速让你的人用这个借口上奏折。”
张鲸所说的劝谏,不过是每天进谗言,在万历帝面前说张居正、冯保、贺六的好话。
张四维连连点头:“王八并不是他的真正名字。他是嘉靖朝锦衣卫十三太保里的老八。故而得名王八。一来二去,别人只记着了他的诨号,竟忘了他的本名!他在中军都督府的备档上,大号是王石龟。”
莫非说,要给王喜姐封后之路使绊子的幕后主使,是张鲸?
张四维部下的那群清流言官,不愧是专业骂街的。几日以后,他们引经据典,写了一份洋洋万言的奏折。奏折的内容就一条:王石龟名字不雅,不成做国丈。请皇上、太后不再考虑立其女王喜姐为后。
王八点头:“唉!六爷,都察院的御史江聪跟几个御史联名上折子,说我名字不雅。不配做国丈。”
贺六一进档房的门,就瞥见王八愁眉不展,满腹苦衷的模样。
张鲸笑道:“那天不会太远啦!对了,我传闻张阁老美意美意要将女儿嫁给贺世忠,贺六那厮竟然美意当作驴肝肺,一口给回绝了?他这是瞧不起张阁老您啊!”
张鲸笑道:“那里那里。我只不过是对皇上说了几句大实话。这天下事朱家的,是皇上的。可现在皇上武调不动明军的一兵一卒;财动不了国库、内承运库的一两银子。张居正、冯保,真是曹操、董卓一样的权奸!而贺六,就像是武则天部下的苛吏来俊臣。”
王八道:“咳!我的名字,挡了我闺女的繁华繁华!”
张四维赶紧劝他:“张公公,老虎固然老去,却还是能够吼怒山林!贺六虽说辞了北镇抚使,交出了卫权。但是新任北镇抚使李黑九一贯与贺六交好。新任南镇抚使李子翩又是贺六的亲信。锦衣卫中,有飞鱼服在身的,一多数儿都是贺六的亲信。别看他现在每天蹲在档房跟那些档案打交道。只要他情愿,他还是能够等闲的掌控锦衣卫!”
张鲸道:“是啊。我也正为这事儿犯愁呢。王八是贺六的亲信。他如果成了国丈,对于我们来讲,那可真是大大的倒霉!”
张四维问:“有没有甚么体例,能让李太后将王喜姐从皇后的候选名单中划掉?”
张鲸阴笑道:“呵,张阁老,瞧您这话说的。皇上要惩办贺世忠,关我们甚么事儿?再说了,贺六现在不过是一只没了权柄的死老虎。就算此事与我有关,我开罪了他又如何?”
张鲸喝了三杯酒,打了个酒嗝,道:“我每天在皇上面前劝谏,现在啊,皇上已经看清了张居正、冯保、贺六的真脸孔。”
张鲸轻笑一声:“哎呦。张阁老这么说,倒让我无地自容了。我先自罚三杯。”
张鲸拱手道:“张阁老,我刚服侍皇上睡下。让您久等了,抱愧。”
张鲸来到张府后花圃。张四维已经备好了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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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仇敌的仇敌就是朋友。张四维跟张鲸这两个狼子野心的人,天然勾搭到了一起,暗结了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