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和老胡半跪拱手,给刘镇抚使施礼。
在武库拿了明净箱,贺六和老胡,领着五十名力士出得北镇衙门,直奔城南万安良家而去。
贺六和老胡走出签押房,直接到了稽查副千户徐七那边。
十三太保之上,便是锦衣卫批示佥事、批示同知、批示使了。
武库深处,有一张楠木小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三尺见方的箱子。
说完他从衣袖中取出一张驾帖,递给贺六:“这是抄罪官万安良家的驾帖。这个穷酸清流的家,倒也没甚么抄头。”
老胡对贺六说:“估计又出甚么大案子了,锦衣卫十三太保竟轰动了四个!老六,估计逮完人,你的活计就又来了。”
比方在官员家抄了一万两银子,锦衣卫要截留一百两,留在北镇库房当中。待到年底,上到批示使,下到校尉、力士,皆能分上一份。
锦衣卫十三太保,北镇抚司七位、南镇抚司六位。
贺六客气道:“孙百户明天在门口当值啊?”
贺六朝着“明净箱”拱手、哈腰一拜:“祖师爷在上,六代徒孙贺六,前来请明净。”
守门百户意味深长的笑道:“那万安良但是个出了名的穷酸清流。看来六爷明天要白跑一趟了。”
守门百户答道:“嗯。这两天都是我当值。六爷,今儿不出去抄家?”
也只要锦衣卫的人,敢在这里招摇过市。
从徐七那边出来,贺六又和老胡进到北司武库当中。
锦衣卫职位崇高,不像其他亲军衙门那样散落在都城的坊巷中,而是在承天门外,千步廊西侧,毗邻五军都督府,与东侧的六部隔街相望。
承天门就是皇城根。不管是六部官员、还是五军都督府的将军们,谁敢在此纵马疾走?
贺六和老胡走到北镇抚司衙门门口,守门百户朝着贺六拱了拱手:“六爷来了。”
贺六和老胡懒洋洋的走到北镇抚司衙门门口,已是日上三杆。
“七爷,明天抄礼部万安良的家。调几小我我使使。”贺六朝着徐七一拱手说道。
进得北司衙门,贺六直接领着老胡进了签押房。
老胡又笑了笑:“我真没喝多少。”
其他十二位太保,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夺目强干,且有争强好胜之心。
传闻这位万侍郎的母亲做寿,他这个做儿子的竟然只拿出五贯钱买了一只鸡。
贺六本名叫贺安然。因他也是锦衣卫十三太保中的一员,位列第六,故称贺六。时候长了,别人忘了他的本名,部属们尊称他一声“六爷”。下属们、同僚们则唤他一声“老六”。
贺六倒是出了名的“诚恳人”,二十多年埋头抄他的家。对于建功、升官这类别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事情向来都是漠不体贴。
北镇抚司衙门外,四名千户服色的锦衣卫官员跃上马背,他们身后跟着一百名佩刀力士。一行人威风凛冽,浩浩大荡的朝东而去。
刘镇抚使无法的摇了点头:“前一阵我们派了几个弟兄去江南办案,返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两坛子正宗的二十年女儿红。我早晨差人送到徒弟你府上。好了,驾帖已经拿了,你们去处事吧。”
老胡所说的锦衣卫十三太保,并不是正式的官讳,只是锦衣卫当中的一种资格排位。
贺老六能够位列十三太保,倒不是因为他多么夺目强干。
两年前,内阁首辅是夏言,次辅是严嵩。二人行同水火。夏党与严党的斗法,终究以严嵩的胜利而告终。夏言无法之下只能致仕归乡。严嵩则登上了首辅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