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坤的“老婆”王云儿端着一盆洗脚水走到“丈夫”面前。
贺六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把苏公子抓到钦差行辕。他让部下十名力士扮作给苏公子搬运慈溪红土的劳力,住在苏宅,将苏公子把守了起来。
贺六和老胡出了苏宅。贺六说:“老胡,你竟然连苏公子敬慕白笑嫣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你这故乡伙身上到底藏着多少奥妙?”
搅了钱公公“功德”的,恰是贺六和老胡。
老胡笑了笑:“账目藏在哪儿,你不会去问杨公公么?”
老胡笑了笑:“你现在该揣摩的人是那位杨金水杨公公,而不是我。”
“哭甚么哭,给我上来吧!”说着钱坤将王云儿抱摔在床上。
钱坤的脚刚伸进洗脚盆里“啪嚓”,他抬起脚,将洗脚盆踢翻:“你知己让狗吃了?弄这么热的水,想烫死我啊!”
“嘭!”房门被人踢开。钱坤的贴身小寺人快步退入了卧房。一个六十来岁的的老头用一柄弗朗机手铳指着他的脑袋瓜。
老胡道:“二十五年前,他在山东做县令。我和你爹出京办差,帮过他一个忙,救过他的命。我这个拯救仇人问他点甚么事,他天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入夜,贺六和老胡来到市泊司少监钱坤位于城南的宅子外。
钱坤入了宅子,进到卧房当中。他白日在寄父杨公公面前各式服侍,回了家,天然要别人去服侍他。
钱坤闭着眼睛:“算了,不洗了。把房门关牢。”
老胡道:“你记不记得,那日我们刚到江南,胡部堂设席给我们拂尘?席间下首坐着一个白头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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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道:“杨金水的干儿子钱坤,客岁看上了城东王员娘家的令媛。他勾搭扬州知府衙门的人,给王员外罗织罪名,投入了大狱。王员外无法,只得将家里的蜜斯‘嫁’给了钱坤。呵,这钱坤在城南买了一处宅子,竟然玩起了金屋藏娇。”
贺六点头:“老胡,我没心机跟你开打趣。”
“夫君,洗脚吧。”王云儿低声下气的说道。
贺六惊奇道:“动静来源?你是说有人在帮你刺探动静?那人是谁?”
未几时,一顶小轿来到钱宅门口。轿帘翻开,下来的恰是杨公公的干儿子,钱坤。
贺六道:“钱塘县令王益发?老胡,你如何跟他牵上线的?”
贺六想了想:“仿佛是有个白头县令。那人看上去六七十岁。当时我还在想,六七十岁的人才是个县令。此人必然跟老胡你一样,常日里不思进取。”
老胡笑了笑:“管他是猪拱的还是驴拱的。今晚我们就去那钱公公的外宅里走一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