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心中惊奇：阎梓婓？不就是燕子飞么？莫非面前这老头就是当年叱咤江南的盗圣？
老胡笑了笑：“盗圣还真要卖我这张老脸几分薄面。”
老者仰脖“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而后他将两个酒葫芦放在柜台上，对小二说：“打满。”
贺六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这个故乡伙，还真是不简朴呢。”
那老者点头：“嗯，老端方！”
老胡端起酒杯：“我们这叫守株待兔。盗圣神出鬼没，偌大一个扬州城，我们到哪儿去寻他？只能坐在这儿，边喝酒边等他这只兔子。”
老胡向贺六举荐道：“这位是我的老了解，阎梓婓。”
邻近傍晚，俄然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走进了酒家。他径直走到柜台前。
燕子飞道：“贺六爷问的是哪方面？要说老朽上面，已然连鸟都吓不住了。当年顶风尿三丈，现在顺风呲一鞋。可要说去甚么总管寺人府拿甚么东西，对我来讲还是小事一桩。”
二十六年前，陆炳还是锦衣卫的北镇抚使。
“盗圣”再神通泛博，在锦衣卫眼里最多也只算个窃贼。锦衣卫管的是通天大案，本来陆炳跟盗圣扯不上一钱银子的干系。
小二应和道：“二斤西凉葡萄酒，两斤上好的熟羊肉，这就来！”
老胡对燕子飞说道：“老哥，我此次找你，是有求于你。”
二人寻了半日，终究在扬州城北找到了一家卖西凉葡萄酒的酒家。
陆炳平生办过大案无数，只要江南盗圣案失手，让祸首逃脱。这被陆炳视作平生的热诚。
老胡笑了笑：“老六，你有所不知。盗圣跟我一样，是个酒痴。他专爱喝这西凉葡萄酒。当年陆批示使访拿他失手。他便一向隐居在扬州城中。这扬州城里卖西凉葡萄酒的酒家就这儿一家。我敢打赌，盗圣是必然会现身的。”
江南出了一名“盗圣”。此人外号燕子飞。在一夜之间盗取了江南十位富商的银库。
小二问：“阎老伯来了？还是老端方？”
这算是盗圣在明目张胆的向朝廷请愿了。嘉靖帝钦命陆炳南下江南，缉拿盗圣。
老胡转头对那老者说道：“这是我们锦衣卫十三太保里的贺老六。”
燕子飞笑道：“送命？呵，你也太小瞧我了！盗圣之称，可不是浪得浮名的。”
贺六点点头：“账册藏在市泊司总管寺人府的西账房里。可据钱坤说，西帐房保卫森严，凡人别说出来偷甚么账册，只要靠近百步以内，就会被亲兵们的火铳射成蜂窝，腰刀砍成肉酱。”
老胡进到店内，张口变喊：“来二斤上好的西凉葡萄酒，再切两斤熟羊肉。”
锦衣卫批示使陆炳最忌讳别人在他跟前提“盗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