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山东水患。朝廷让苏半城认二十万两的水患捐。苏半城竟拿不出这笔银子。当时的浙江巡抚李淼怒不成遏：你一个富甲天下的大盐商莫非连二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清楚是对付国事！
老胡问贺六：“你该持续查下去。启事有三。一嘛，这是皇上、陆批示使给你的差事！你查不清，皇上和陆批示使会见怪于你。其二，盐税占到了江南财税的一半儿，江南财税又占到了国库支出的半壁江山。假定真能够替皇上、替朝廷追回那八成的盐税，那是利国利民的功德！第三嘛，金万贯是锦衣卫中的蛀虫。你身为十三太保里的老六，应当将这颗蛀虫挖出来。”
李淼是浙江的封疆大吏，想要整治一个贩子还不简朴？他随便找了个由头，将苏半城关进了大狱。几个月后，苏半城在狱中悲忿而死。苏半城死了，苏家的家道中落。十五岁的公子苏卑只能靠变卖祖产度日。
贺六和老胡筹议道：“大人物们看来是按捺不住了。一个接一个的来找我。”
送走了杨金水，贺六找到老胡。
贺六客气的说道：“杨公公管着江南织造局和浙江市泊司，万斤重担全在公公肩上挑着呢。部属是甚么人，劳杨公公顾虑了。”
苏卑，三十岁的败落公子。要说这苏卑的家世也曾显赫过。他的父亲苏定平曾是扬州城内最大的盐商，号称苏半城。
贺六道：“记得。是个其貌不扬的墨客，仿佛是叫苏卑。”
杨金水心中又“格登”一声。财色兼收？莫非说，有人给了贺六贿赂，让他不要再清查私盐案？
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家的祖产倒还是一笔可观的数量。苏卑拿着这些钱，整日里不务正业，斗虫遛鸟。他在斗秋虫方面倒是很有成就。十几年的时候，他竟成了江南的“虫王”。
贺六道：“老胡，你此人看着胡涂，倒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你且跟我说说，我该不该持续查这个案子。我倒不是怕那些官位显赫的人找我的费事。我只是怕查清了私盐案，会断了戚家军、俞家军的军费，更让胡宗宪、赵贞吉那样的好官落罪下狱。”
老胡笑了笑：“那日你跟吕达去了南都城里的天和赌坊都秋虫。你还记得那只‘咬鸡冠总兵’的仆人是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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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金水四十多岁，面白不必。一双眼睛里闪动着滑头。
“这块玉佩就当是给你的贺礼了！结婚当日，我还会给你封一个大大的红包。”
老胡道：“呵，好吧，我就说个实话。私盐案，现在你已经查清了一多数儿！假定你偃旗息鼓回了都城，私盐案的那些祸首们不被绳之于法――你听没听过这句话：只要死人才气保守奥妙。这些私盐案的祸首必然会想尽体例，找机遇在都城撤除你！你想保命，就必须让那些人落入法网！”
贺六点头：“老胡，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官话！不过是胡宗宪的甚么‘江山社稷、百姓安危’那一套。你现在跟我都不说实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