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达将茶盅里的茶水倒尽,把骰子反扣如茶盅当中,晃了几下:“好了,请二位猜猜,这骰子是大是小?”
老胡俄然插了一句嘴:“我年事大了,那玩意儿现在连鸟儿都吓不住了。我就不随吕镇抚使、六爷去甚么倚翠楼了。”
吕达赶紧道:“六爷是我们锦衣卫的十三太保。想当初,我只不过是金三爷的部下罢了。国礼如何我不管,家礼不成废!”
吕达见了贺六倒头便拜:“部属拜见六爷!”
贺六问道:“你们南京锦衣卫这边常日里可还忙?”
吕达笑道:“六爷是明知故问。我们南京锦衣卫虽顶着个锦衣卫的名头,却不似北京的南、北镇抚司,专办通天大案。南都城里勋贵后辈多。这些游手好闲的后辈常日里爱在贩子上挑衅打斗。处所衙门管不了,只能我们南京锦衣卫管。我们嘛,整天就只是给勋贵后辈们做和事佬。”
吕达咳嗽了一声:“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只画眉鸟么?我看如许如何?你们二位赌一把便是。谁赢了,这画眉鸟就归谁。”
两个公子哥来到大堂上。
吕达道:“哦?这两人现在那边?”
唐恩这个忠勇伯家的至公子,亦是落魄勋贵。他家已经三代无报酬官。
不能强捕,就只能智取了。
贺六道:“这么说,你在南京还算闲在喽?”
吕达笑道:“六爷这是哪儿的话?您老来了南京,这是咱自家弟兄的地盘。没说的,我定然让您纵情而归!”
都说是顺藤摸瓜,要查清私盐案,就必须将吕达访拿,严加审判。
吕达道:“那我派几个弟兄陪您老找个上好的酒楼喝酒。”
贺六摆摆手:“吕镇抚使不必客气!我来江南办差,这江南繁华之地但是你吕镇抚使的地盘。我就托个大,请吕镇抚使接待接待我。”
朱希坪不甘逞强:“赌就赌!谁怕谁?吕大人说吧,赌甚么?”
贺六点点头:“也对也对。守着这繁花似锦的南都城安闲吃苦,谁闲着没事儿操阿谁闲心?”
吕达从怀中取出一副象牙骰子:“就赌大小吧!”
贺六赶紧搀起吕达:“吕镇抚使,要论品级,你是正四品,我是正六品。要论官职,你是镇抚使,我是个小百户。应当是我给你施礼才对!”
吕达会心:“哈!六爷,这您可找对人了!南都城内有一家倚翠楼。内里的女子,个个都是绝色,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们今晚就去那乐一乐如何?”
唐恩道:“我在南城鸟市先看上了一只画眉鸟。这厮竟然跟我抢!我给店家开五百两,他就开六百两。我开六百两,他开七百两!吕大人你倒说说,他这是不是用心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