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岳不解：“为何不把人交给上官堂主，带他去浙江做甚么？”
这父子二人不吵架拌嘴，旁人也轻松很多，这顿饭吃得宾主皆欢。
闻言，今夏心中格登一下：车上另有阿锐，如果与上官曦同业，万一被她发觉，但是个说不清的事情，只怕要闹出事来。她心中正想着该如何推委，便闻声谢霄开口。
杨岳始终感觉一头雾水，厥后瞥见阿锐脸孔全非的模样也骇了一跳，幸亏他惯于守本分，也未再多问。
正说着，一名芊芊少女由老嬷嬷扶着出门来，中间还随伺着两个丫环。
“大人？”她摸索地唤了一声。
诸事落定，谢霄想着要去浙江，又能与众师兄弟痛痛快快一块抗倭，心中畅快，喝了好些酒，又说了好些话哄谢百里欢乐。
第七十九章
“嗯，我外祖母在溧阳，我顺道去看看她白叟家。”
看着一桌子的菜，长辈没有人动筷，他们这群小辈天然是不敢动分毫，今夏中饭就没吃，饿到现下已经是饥肠辘辘，能看又不能吃，对她而言实在是种极大的折磨。
谢百里明知儿子是用心说好听的话，却也受用得很。
“我的一名表妹要回籍扫墓，恰好与我们同业。”陆绎淡淡道。
烛光微小，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凑到陆绎面前，近得连他有几根眼睫毛都数得清楚。
这两日杨岳给阿锐换过药，断断续续喂他喝了些粥汤，阿锐始终未见复苏，一向在昏倒当中，幸亏伤口已在渐渐愈合。
今夏与杨岳听了夸奖，暗自好笑。
“杨叔，不是我驳您面子，同业固然可照顾，但陆绎那是官家人，现下传闻已升了四品佥事，我们是江湖中人，与他同业实在多有不便。”即便已经救出沙修竹，但谢霄始终对陆绎心存芥蒂。
轻车熟路地穿过竹林，她快步进入竹屋，在堪堪走进房门的那瞬，放轻了脚步。
“……你是在偷窥我？”大抵因为刚睡醒的原因，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
今夏怔了怔：“您另有表妹？”
“我矫情？”陆绎眉头一皱。
“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然有表妹。”
不期然间，他缓缓展开眼睛。
杨程万笑着接话道：“如此也好，明日让他们一块儿出发，路上也好有个照顾。”
明显晓得她说得一定是实话，可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陆绎还是受用得很，盯着她望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俊不由。
“他中的是东洋人的毒，大抵是陆大人想等他醒了，问个究竟吧。”今夏含混答道，“陆大人行事，哪有我们多问的余地。”
“谢霄出门三年，回家还不到一个月，谢老爷子那里舍得他再走。”杨岳低声与她交头接耳。
悄悄的，他没有任何反应，眼角眉梢都未曾动过。
陆绎起家，先望了眼竹床上的阿锐，见他仍然仍旧，才懒懒伸展下身子。
谢霄未推测谢百里竟会应允，欣喜交集。
“都挺乐呵……”他语气不善，“有甚么功德么？”
次日，辞过杨程万后，今夏在马车上才将阿锐之事奉告杨岳，但因为翟兰叶之死尚要瞒着杨岳，故而也不敢细说，只说阿锐被人所害身受重伤。
谢百里也笑道：“就是，我们不出山，倒叫这些小辈看轻了去……你看，杨兄这两个孩子就规端方矩的，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