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百里点头。
“你如何瞎话张口就来?”谢霄回过神来,还是不信。
这事提及来,谢霄确是理亏,当下干笑两声道:“要不说祸害活千年呢,你命还真大。对了,你们是六扇门,如何和锦衣卫搅到一块儿去了?”
谢霄老诚恳实地跪下。
花厅内,上官曦命家仆一样整治一桌酒菜,好接待杨岳和今夏。谢霄歪在黄花梨木圈椅上,不时地拿眼瞥今夏。
杨程万戳了下她脑袋,今夏乖乖受着,没敢再回嘴。
“可受伤了?”他粗声粗气问道。
她背动手,自言自语地叹道:“怪道人说‘天下三清楚月夜,二分恶棍是扬州’,这扬州的玉轮还真是比都城的玉轮要亮些。”
此时有家仆出去。
话音刚落,便闻声有人在身后淡淡道:
三年不见,这孩子还是和畴前普通倔强,做错事也好,被冤枉也好,老是一声不吭地由他吵架,不屑辩白半句。谢百里本来还想再反手给他一巴掌,看着他红肿的脸,心下没由来地一软,竟下不去手。
“二则,彻夜来此地,是头儿与你爹爹的情分,他恐怕你们亏损,顶着风险来布告一声。如果被陆的究查起来,可没甚么好果子吃。我们当差和你们跑江湖一样,为得也是混口饭吃,这饭碗谁也不想砸了,是不是?”
“闻声了吗?你还嫌给我惹的祸不敷多么!”
“你甚么你啊,觉得蒙个面就天下承平么?”今夏朝他呲一口白白的牙,“若不是陆绎及时撤了力,在船上我就被你害死了!”
“你我兄弟,这些客气就不必多说了。”杨程万道,“陆绎虽幼年,行事却城府极深,难以测度,毫不亚于陆炳,你们毫不成轻举妄动。”
“你可晓得陆绎是甚么人?你竟然和他脱手!”
“这般月色,孤负了岂不有些可惜。”
“一看就看出来了。”今夏理所当然道,“从面相上看,眉间纵纹犹深,是忧愁之相;皮肤暗黄,身上又穿貂鼠氅衣,不堪春日虚风之相;习武之人气味慢而长,他的呼吸倒是短促,间或胸腔中有哨音,心肺有损之人大多如此。”
暖阁内,两位老者把盏谈旧。
今夏啧啧奖饰:“姐姐你人长得美,工夫又好,还这么谦逊……我真是佩服你得紧。”
谢百里不放心肠朝上官曦叮咛道:“……看好他。”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这儿子好不轻易肯返来,说甚么也不能让他再跑了。
“我说哥哥,你本身爹爹生着病,你放着不管,却豁出去救甚么八百里远的结义哥哥,这事儿可有点说不畴昔。”今夏挑眉看他。
“少帮主,老爷让您畴昔。”
谢霄在旁听着,叹道:“公然这入了官家的人,嘴皮子工夫都见长,见面就给人灌迷魂汤。姐,你可不能吃她这套。”
谢百内里上无甚神采,上前就给了他重重的一记耳光。谢霄半边脸立时高高肿起来,身子直挺挺地跪着,连晃都未晃一下,更不消说遁藏。
谢百里苦笑着点点头,转向谢霄,粗声粗气地命道:“杨叔的公子,另有这位女人,你替我好好接待着,不成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