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司狱似很有些难堪,“卑职可不敢胡说,不过此次周显已的十万两修河款就是请乌安帮押送至扬州的。”
“爷的事用得着向你交代吗!”络腮胡直嚷嚷道,实足霸道模样。
固然不晓得她是谁,上官曦还是朝她微微一笑,氛围也为之和缓。
窗外,与饭庄隔着薄薄的雨雾,船埠上停靠着一艘颇大的夜航船,船头插着乌安帮的鱼鹰旗,非常显眼。
“我之前感觉那身捕快服就够遭人恨的,现在发明锦衣卫飞鱼服比我们还拉仇恨。大杨,你就不感觉那满脸胡子的人特眼熟么?”今夏努努嘴。
“嘘,别吵。”今夏略回过神来,嚼了几下包子,双目却仍旧盯着……
“是分歧端方,不过银子一两很多的入了库,也就没人究查此事。”
“少帮主!”上官曦随后而至,低声道,“少帮主不必起火,他们大抵只是循例问问,别无他意。”
既然话说到此处,陆绎便直接问道:“传闻,是贵帮将修河款押送至扬州的?”
“另有帮务在身,恕我不能相陪了。”她看向陆绎,笑得温婉,“但愿经历大人早破此案,还我等草民一个清平天下。告别!”
她的眸光略略一沉,转头问旁侧的人:“如何会有锦衣卫到此地?谁惹了事么?”后半截话语气已有些重。
利落地回身,她行向渡口,轻纱在细雨中翩然。陆绎望着她的背影,天然听得出她语气中的讽刺之意,他淡淡一笑,眸中看不出任何情感,微侧了头去瞧方才添乱的今夏,而后者早已连蹦带窜回到杨程万桌旁。
“小爷德才兼备,你不平啊!”今夏紧戳杨岳腰眼,可惜杨岳天生不怕痒,如何戳都是一脸泰然,实在无趣,“大杨,你比我强点,眸正神清的,没准人家能看上你,要不你留在江南做个入赘半子?”
上官曦就站在舢板上,另有个络腮胡男人,比她高出一头,身材颇魁伟丰富。两人面劈面说着甚么。
杨程万点头:“她能单挑江宁董家水寨,你行么?”
络腮胡子明显与上官曦非常熟络,话说到一半,竟然伸手把她的帷帽摘下来,在手中抛着玩,上官曦也不气不恼。
杨岳斜睇她,嫌弃道:“……这里头如何另有你啊?!”
见陆绎笑而不语,周司狱恐怕两方抵触,连声道:“当然不会、当然不会……”
少帮主!他竟然是乌安帮少帮主。
“承司狱大人惦记取,我必然转告帮主。”上官曦目光投向陆绎,轻柔道,“这位官爷眼熟得很……”
“如此。”
“此人便是乌安帮的朱雀堂主,上官曦,传闻师从武当,一手双刀使得入迷入化。”周司狱靠过来,抬高声音道,“莫看她是个女子,但是个硬茬,三年前单独一人便挑了江宁董家水寨,将水寨并入乌安帮。”
陆绎一怔,敏捷转头望向周司狱:“修河款由乌安帮押送?这分歧端方吧。”
“大人,此地是乌安帮的地盘,扬州城的官方漕运有一大半都在乌安帮的节制下。”周司狱行到近旁,也望着来往搬货的人,“他们人多,权势也大,不过倒还算守端方。”
与此同时,上官曦也瞥见了陆绎,在一片鸦青、佛头青、浅云尽黯然的色采中,他那袭大红飞鱼服打眼之极,实在很难令人不重视到。
饭庄以外,陆绎貌似不在乎地打量这渡口来交常常的人。此处渡口来往船只很多,载货卸货倒是有条不紊,各色人等彼其间仿佛还甚是熟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