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上官曦也瞥见了陆绎,在一片鸦青、佛头青、浅云尽黯然的色采中,他那袭大红飞鱼服打眼之极,实在很难令人不重视到。
沾锦衣卫最高批示使陆炳的光,陆绎官职虽不高,名头倒是很大,上官曦天然也传闻过他,当下浅笑道:“久闻陆经历文武双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知此番到江南有何公干?”
杨岳笑道:“你能够以‘德’服人。”
此时,络腮胡子已经大步行到饭庄前,径直站到了陆绎面前,语气不善道:“都城来的锦衣卫经历,是吧?”
“真是曲解、曲解……”周司狱赶紧解释道,“我们原是去乱葬岗勘察尸首,因过了饭点,就近过来用饭的。”
络腮胡子明显与上官曦非常熟络,话说到一半,竟然伸手把她的帷帽摘下来,在手中抛着玩,上官曦也不气不恼。
“头儿,你也瞥见了那位上官堂主了吧?”今夏歪着头,透着饭庄的竹窗,不无恋慕地望着上官曦背影,叹道:“早晓得我就不该当甚么捕快,也弄个甚么堂主铛铛,真威风!”
今夏灵敏地发觉到外头比之前静了很多,叼着包子窜出去,正瞥见上官曦走过来,周遭贩夫走狗无不摒气噤声……
饭庄以外,陆绎貌似不在乎地打量这渡口来交常常的人。此处渡口来往船只很多,载货卸货倒是有条不紊,各色人等彼其间仿佛还甚是熟谙……
她的眸光略略一沉,转头问旁侧的人:“如何会有锦衣卫到此地?谁惹了事么?”后半截话语气已有些重。
陆绎不答,转头看了周司狱一眼,意义很明白:此人是谁?
“大人,此地是乌安帮的地盘,扬州城的官方漕运有一大半都在乌安帮的节制下。”周司狱行到近旁,也望着来往搬货的人,“他们人多,权势也大,不过倒还算守端方。”
“承司狱大人惦记取,我必然转告帮主。”上官曦目光投向陆绎,轻柔道,“这位官爷眼熟得很……”
半个包子尚叼住嘴里,今夏连嚼都忘了,遥遥地盯着阿谁络腮胡,一脸的如有所思。
在上官曦几句话以后,络腮胡子朝饭庄方向转过来,遥眺望着,下巴微微上抬,竟然径直就朝着这边行过来。
杨岳斜睇她,嫌弃道:“……这里头如何另有你啊?!”
“见色忘义了吧,你娶了媳妇,我还不能上你家蹭顿饭了。”今夏白他一眼,接着吃包子,“……羊肉馅的,这馅鼓捣得真嫩,比大杨做的包子强。头儿,你尝一个……”
杨程万点头:“她能单挑江宁董家水寨,你行么?”
杨岳眯眼细看:“……大高个,络腮胡,有点像都城东头糕点铺子的大掌案。”
正说着,泥泞的门路那头又来了几匹马,为首一人水墨披风,月白绫裙,竟是位女子。帷帽长纱及腰,看不清面孔,仅能瞥见她腰间悬着一柄俭朴无华的刀。这女子所过之处,周遭人纷繁放动手中事件,向她拱手施礼,甚是恭敬。
陆绎目光锋利地打量着轻纱下的面庞,半晌以火线才拱手道:“久仰。”
“上官堂主,好久不见,迩来可好?”周司狱涓滴不敢怠慢,赶快迈步上前拱手相迎,笑得一团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