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那是。”
“如此甚好,劳烦上官堂主。”陆绎点头,目光却仍盯在今夏身上。
船头处,水声高文,自水中跃上来四条人影。此中一人身材魁伟丰富,大踏步抢入船舱中,先把那名晕厥的锦衣卫拎起来交给外头的人,紧接着搀扶起沙修竹道:“我来迟了,叫哥哥受了好些苦。”
半边袖子又是血又是水,湿漉漉的殷红一片,若要往下脱,湿布粘着伤处,疼得今夏呲牙咧嘴。上官曦只得拿了剪刀,将衣袖齐肩剪下,再替她清理伤口。
“我这边也有金创药,”上官曦嗅着味道刺鼻,不敢肯定这药的疗效,“要不你……你决定吧。”
沙修竹这一脱手,今夏反倒定了心神――水中是人,而非鬼!
她也知情,说不定就是她筹划了这趟劫囚,今夏一点都不惊奇,低着头轻声道:“他说没死人,是真的么?”
今夏紧咬牙关,紧紧握住刀柄,紧盯住水面,那只手若敢再伸上来,管他是人是鬼,非得剁下来看看不成……
出了这么大的篓子,陆绎不发话,今夏不敢点头,更是一步也不敢挪。
“……丫头。”谢霄愣住。
上官曦回身叮咛下去,又望向今夏,柔声道:“你伤得不轻,我先替你包扎伤口如何?”
“天然当真,我骗你何为。”谢霄没好气道,“你啊,口口声声哥哥哥哥地叫,骨子里还是个官差。”
上官曦温婉一笑,伸脱手来扶过今夏,带着她进到饭庄内里的小间。
“船漏水如何回事?”
“慢着!”话音才落,今夏已将一柄朴刀架上谢霄的脖颈,明晃晃的刀光映着她的怒容,“谢霄,那三人的性命但是被你害了?!”
陆绎看着她的左臂,眉头紧皱,神情阴沉不定,半晌后才冷冷道:“四小我都看不住一个,一群废料!”
闻言,今夏怔在本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手上虽持着短刀,但谢霄何尝作过这等事,他原就对女子下不了手,更何况是要对今夏挥刀。等了半晌,中间的沙修竹叹口气道:“冲犯了。”
未等她说完,上官曦在她耳边低声道:“此番让你受了委曲,我和老四都感激你得很。”
沙修竹稍稍退开一步,却听身后有人大声喝止:“慢着!”
“你这破差事砸了就砸了,有甚了不起。”谢霄气恼道。
替她清算安妥,上官曦看她面色发白,不放心道。
她正自惊奇,忽得听船舱内传来闷响,转头看去,沙修竹手脚虽有枷锁,头却未曾上木枷,竟用头将那锦衣卫撞晕了畴昔。若在常日里,他决然没有这般轻易到手,只是当下那锦衣卫被水鬼骇得慌了神,压根想到还要防备他。
“校尉大人!校尉大人!”仅剩下的锦衣卫见连高庆都被扯入水中,镇静道,“这是水鬼索命,必然是了!”
“那些头发?”
“砍胳膊就好了,别伤着我经脉啊。”今夏也是无可何如,“快点!莫害我在陆大人那边交不得差,砸了我的饭碗。”
“大人,袁捕快如何说也是女人家,这个……”上官曦手按在披风上,涓滴不肯让今夏的胳膊暴露来。
“阿谁……别丢,转头我洗洁净了还能再缝上去。”今夏一边忍着疼,一边禁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