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多可惜，好吃着呢。这野鸭子肉紧，和家鸭分歧，想好吃就得用刀切厚片，放温油里滑一滑，”提及烹调，杨岳就有些刹不住，“雪梨洗洁净也切片，两片雪梨夹一片鸭肉，放入油中几次炸，炸到鸭肉酥烂，那味道……”
“派哪个锦衣卫？”今夏冷静问道。
“不记得了。”今夏忙道。
“陆大人已在舱内安息，命我等不成打搅。”船工向刘相左摸索问道，“是否要小人通报一声？”
“别招我，正饿着呢！”
“何止啊，另有每年夏天的冰敬夏季的炭敬，逢年过节花腔八门的礼，就全省了。”今夏弥补道，“一年划拉下来，能省很多银子呢。”
今夏狠狠剜了他一眼，才道：“易家老三。”
“人都死了，才要我们去查，早干吗去了？！”
南北大运河水道修于永乐年间，自此南北漕运通畅无阻，南边的粮食源源不竭地运往北方，供应北方都会与驻军。河面上，漕运的船只络绎不断，成群结队的野鸭子出没波澜当中。南边稻米漕运北上，无数粮食遗漏河内，养得水道内鱼肥鸭壮。
杨岳上船面来寻她，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情不自禁地赞叹道：“真肥啊！”
杨程万揭开茶盖，悄悄撩开浮沫，看着升腾热气中茶针沉浮，淡淡道：“没体例了，大理寺左寺丞相刘相左刘大人亲身点了名要我去，你们俩回家清算行装，随我去趟扬州吧。”
衙门偏厅内，今夏斜歪在梨木圆后背交椅中，不满地看着一纸公文。
“头儿，那这案还如何查？”今夏没精打采地看向杨程万。
只惊奇了半柱香工夫，今夏就已然回过味来了：朝中官员升迁，若规端方矩地便得颇破钞些年代，三年一次按考评升迁；想升得快些的就得立些大功，还得给天子老儿印象好。陆绎有他老子的光环在，天子老儿对他定然印象颇佳，再立上些功劳，没准能从七品经历直接升到四品批示佥事也没准。
“这如何是好？要不我和杨捕头说一声，让他这趟就莫带你去了。”袁陈氏急道。
今夏瞥了他一眼，边嚼边答道：“小爷……忙……”
陆绎！
杨岳嘿嘿直笑，躲开今夏踹过来的两脚。
“是吧，”今夏连连点点表示附和，双手握拳怜惜道，“早晓得常日无事就该来这边逮野鸭子，必定能卖个好代价呢。”
今夏与杨岳相视一眼，眼底不约而同地现出艰巨之色。
“别提了，此次不但是钱两的题目，比这还费事。”今夏用袖子抹抹嘴，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奉告他，“……看我娘的架式，这回的婚事她是志在必得。”
“我就委曲点，跟你拼集拼集过算了？”今夏思虑地看着他。
“爹……”杨岳直点头，“这差事没法接，查不出来是我们无能，可真查出来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又没用饭？”
“如何会不记得呢？你上个月才送了筐炭去他家中。”
“有甚么可查的，严世蕃是工部左侍郎，凡是工程款项，有不经他手的么？”今夏冷哼，“若能到他家去，保管一查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