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身子骨挺好的,精力头儿也好,二公子说要您从速归去,要不这一日三顿骂全让他一人挨着。”岑福故作轻松笑道,双目却紧盯着门外,不知究竟何人在外头。
“之前有过,抢摊位的时候,有人把我爹给打了,躺床上喝了好几贴药。当时节,我工夫还不到家,趁着我娘抓药的时候,拎了把刀就冲出去,满脑筋想得都是要给爹爹报仇,杀人我偿命就是!幸而路上被头儿拦了下来,把我好一通经验。”今夏嘻嘻笑道。
“哦。”
“那名流犯……”陆绎正欲问下去,忽发觉到屋外动静,凝神谛听半晌,朝岑福使了个眼色,又摇了点头,才接着问道,“那名流犯是谁?”
“都有甚么说法?”
“圣上没理睬,把折子丢一旁去了,但把老爷叫去问了两句。”岑福道,“老爷说,这上折子的人只是一枚石子,把持他的人投石问路,只要圣上不惩罚上折子的人,就能看出圣上对陆家的态度。”
外间的今夏听声不对,从速避到墙角,就听岑福拉开门,大声把岑寿唤来,让他去煮壶茶再送过来。担忧被岑寿看出马脚,今夏也不好再听墙角,只得讪讪走了。
岑福把行装一股脑交给他,问道:“至公子在那边?”
又过了几日,期间除了戚将军将陆绎请去坐了半日,便再无旁的事情,直到岑福风尘仆仆地赶来的。他这些日子也甚是不轻易,展转数地,好不轻易赶回岑港,才得知陆绎已经往新河城来,他赶紧再赶到新河城,到官驿中找不到他们,只获得淳于府中探听,徐伯这才将他引到别院来。
今夏瞅了一眼,笑道:“被烟花烫的。小时候,我们那条街上,就数开绸缎庄的王家最有钱,过年还能给孩子买烟花爆仗。我那会儿还小,家里头没钱买,瞥见人家放烟花恋慕地不得了,用力往前头凑。他们嫌我碍手碍脚,就在我近旁点烟花,手上就烫着了,身上棉衣还烫了几个洞,回家我娘给我上好药,以后就是一顿打。”
陆绎听着,手悄悄在她发间摩挲,过了好一会儿,又问道:“贩子里头,会有人欺负他们么?”
“至公子,您晓得外头是谁?”岑福问道。
“你爹娘待你很好啊。”陆绎轻声道。
“想来杨捕头确是被冤枉的,这事不提也罢了。”陆绎笑了笑道,“你这趟回京,我爹爹身子可还好?”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今夏看他面色不对,心中略略一沉,测度莫非都城里出了甚么事对陆绎倒霉?以陆绎的脾气,不肯让她忧愁,有事多数会坦白不说。故而当下今夏不动声色,避在墙角处,目睹岑福进了屋子,岑寿拿着哥哥的行装去安设,这才蹑手蹑脚地潜到窗下。
陆绎笑道:“我久未归去,确是难为他了。来,我们边喝茶边渐渐聊……对了,茶水怕是冷了,你再去冲壶热茶吧。”说着,他往门口使了个眼色。
她说话这一会儿工夫,岑寿又多吃了好几块,口齿不清道:“还是肉……好,哥,你不晓得,前阵子……吃鱼都吃怕了。”
“没甚么,都是小事。”陆绎朝她伸脱手,“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岑福拿起筷子挟了一块放入口中。
“出去吧。”
“南京的事查得如何?”他接着问道。
“哥,你吃呀!”岑寿催促他。
陆绎轻叹口气:“我让你查的这些事,你千万莫在今夏或是其别人面前泄漏了动静,岑寿不如你慎重,便是他,你也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