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连我也不信?”陆炳抬手制止他言语,道:“要保俞大猷,还得让严世蕃抓不到把柄,得想出个分身其美的体例,此事急不来。”
此时俞大猷已被押送进京,陆绎往诏狱赶去时,在途中被岑福岑寿两人拦下。
“不会,我会另想体例。”
“我现下有急事要办,转头就去见爹爹。”陆绎道,“你们让开!”
陆绎心机,蓝道行非常清楚,但他也晓得,这体例虽好,但需等水滴石穿,只怕严家容不得这工夫就要反攻。
“你我都在树下,既有肃杀之气,陆佥事你也该多保重才是。”他含笑道。
“本来诸位大人都在,请恕言渊冒昧了。”
陆炳背转过身子去,不肯让陆绎瞥见本身面上神情——当年沈鍊蒙难,他因顾忌严家权势,始终未曾脱手援救,乃至于沈鍊被发配保安州,最后被人暗害至死。
陆绎动也不动地站着,他如何也想不到严世蕃用心这般凶险,设下这个骗局等着他往里头跳。寂静半晌以后,他低低道:“那,我再想体例就是。”
陆炳喝下一小口参茶,才抬首望向他:“我晓得你和俞大猷干系匪浅,你必然想救他出狱。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会俄然、莫名其妙地被罢免,抓入诏狱?”
就在这时,本来好幸亏两浙抗倭的俞大猷被剥夺世袭蒙荫,被打入诏狱,罪名是纵敌逃窜,以邻为壑。
陆炳肯脱手援救俞大猷,对他而言并不轻易,陆绎心中甚是感激。
严世蕃掏了掏耳朵:“多少?”
严世蕃轻松笑道:“本来陆佥事回京了,快快有请!”
“……”陆炳突然愣住。
蓝道行遂在扶乩时,假托神仙之言,对圣上道:“本日有奸臣奏事。”
闻言,今夏这才明白之前那番还价还价是为了甚么,不由在心中嘲笑,严世蕃身为工部侍郎,每年贪墨的纹银何止百万,最后竟然科罪为戋戋八百两纹银,恐怕连街边小儿都要笑掉大牙了。
陆绎原是低垂双目听他说话,直到此时方抬开端来,对上陆炳的双目:“爹爹,您还记得沈鍊么?”
此时一片银杏叶随风轻飘而下,正落在陆绎面前的席面上,他取下来,打量半晌,笑道:“还是夏季,怎得这叶子就已经黄了?未到春季,就有枯叶落下,这可不是吉兆。传闻夏行秋令,多肃杀之气,严公子多保重才是。”
从大要上看,仿佛严家遭到重创,实则不然,圣上此举恰好堵住扳倒严家的路,让人有力打击,只能坐待严家的反攻。而严世蕃压根也没去雷州,而是一起游山玩水,反倒回了江西故乡,盖房建楼,衣锦回籍普通。
陆炳不答,沉着面色道:“自从严世蕃被发配,我就一向派人暗中盯住他的意向。别人在江西,却派人去了两浙,俞大猷背上这个黑锅,就是他要对于你的一步棋。你只要一保俞大猷,顿时就会有人跳出来,弹劾边将交友近臣。”
童宇正要开口,被总捕头以眼神制止。
圣上对神仙之言坚信不疑,等了半日,见到严嵩前来觐见,不由在心底对他存了奸臣之嫌。
严世蕃慢吞吞地从当肉屏风的捕快前走过,忽得问道:“我记得,六扇门里头,似有位女捕快,如何不见她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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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望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俞大猷到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