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背转过身子去,不肯让陆绎瞥见本身面上神情——当年沈鍊蒙难,他因顾忌严家权势,始终未曾脱手援救,乃至于沈鍊被发配保安州,最后被人暗害至死。
陆绎冷眼看着他们,突然脱手,食指中指如钩,直探岑寿双目,这下去势甚快,岑寿仰身躲闪,顾不上手上。陆绎半途变招,轻松夺回缰绳。
就在这时,本来好幸亏两浙抗倭的俞大猷被剥夺世袭蒙荫,被打入诏狱,罪名是纵敌逃窜,以邻为壑。
陆绎深知俞大猷为人,绝对不会做出纵敌逃窜之事,俞大猷还在逃解进京的途中,他便通过锦衣卫的暗探体味整件事情。
“至公子!”岑福急道,“老爷连日身上不好,您是晓得的。我们难交差是小事,可老爷的身子经不起焦急。您便是有急事,见过老爷以后,再办就是。皆是,我二人毫不敢再拦您。”
“传闻严公子回京,爹爹要我来看望,没想到昨日到了刑部大牢扑了个空,才晓得您被寇大人请至家中。”陆绎风轻云淡道,“原还担忧您起居不便,以是特来看望,想不到连六扇门的捕快都能够当您的肉屏风,看来我是多虑了。”
圣上对神仙之言坚信不疑,等了半日,见到严嵩前来觐见,不由在心底对他存了奸臣之嫌。
“哪个陆佥事?”寇尚书竟然一时反应不过来,立时有人附到他身边私语了几句,“……他回京了?他如何晓得我们在这里?这个……”堂堂刑部左侍郎,此时竟然有点严峻,严世蕃如何说也是朝廷钦犯,若让陆绎瞥见在六扇门内宴请他,不知会不会惹出事来?
她怔了怔,不由想起第一次遇见陆绎的那夜,当时节……她吸吸鼻子,短短不过数月罢了,已是物是人非。
又瞥见陆绎的身影,今夏喉咙一阵阵发紧,双目紧紧盯着他,只恨不能再将他看得清楚些……
“本来诸位大人都在,请恕言渊冒昧了。”
从大要上看,仿佛严家遭到重创,实则不然,圣上此举恰好堵住扳倒严家的路,让人有力打击,只能坐待严家的反攻。而严世蕃压根也没去雷州,而是一起游山玩水,反倒回了江西故乡,盖房建楼,衣锦回籍普通。
陆炳喝下一小口参茶,才抬首望向他:“我晓得你和俞大猷干系匪浅,你必然想救他出狱。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会俄然、莫名其妙地被罢免,抓入诏狱?”
“至公子,老爷请您归去!”岑福有礼拱手道。
杨岳摇点头,表示他也没听懂。
“甚么?”严世蕃眯起眼睛。
“爹爹,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