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半月此时才拿出血快意,将它握住,掌心向下,正对着任啸决的掌心。
任啸决却微微闭上眼睛,口气非常冰冷:“去正殿外领一百鞭。”
他又闭上眼睛,对着容翎扬手表示:“你去看着吧。”
是啊,此等珍宝,人间再无第二个了。
此时的任啸决已经昏倒整整八天,除了眼睑的乌青显现他中了极深的毒,他的神采一向是惨白,气若游丝的模样让夜锦衣惊骇这么多年护他养他的寄父会在某个刹时放手离他而去。
这柄血快意,便恰是未央楼被盗走的那一柄。
但任啸决的脸反而更显得惨白,仿佛那血玉不但吸走了毒液,还吸走了任啸决身上的内力。
鹤半月也坐上前,手搭在任啸决的手腕上,好久后才捋着胡子微微点了点头,“毒是解了,但还是要好好保养。”
夜锦衣踌躇了半晌,目光从那柄血快意移到鹤半月脸上,他还是面色沉寂,但是语气中倒是没有转头路的果断:“请鹤先生救我寄父。”
任啸决为他而遭此大难,他必然要亲眼看到任啸决醒过来,不然,他九死难辞其咎。
夜锦衣微微摊开手,任血快意的粉末从本身掌心流逝,眼里的情感令人看不清楚,像是在跟甚么道别。
容翎看了一眼中间焦心无法的沈渊,扬手表示他先出去。沈渊虽不大乐意,却还是听安闲翎,拿着剑往外走。
他晓得夜锦衣一贯心机周到,此番谈吐不过是在替人顶罪,为了不让任啸决做出艰巨的决定罢了。
比及房间里只剩任啸决和容翎,任啸决才展开眼睛,面色越来越沉重,如有所思。
任啸决也紧紧地盯着夜锦衣,他在等夜锦衣的答复。
鹤半月正赏识动手里那株仍然傲然盛开寒气外泄的冰莲,便看到夜锦衣将那血快意毁了。
容翎看着夜锦衣刚毅的脸庞,没有禁止,夜锦衣的性子他这个做师父的再体味不过。
鹤半月看着夜锦衣,想起当日庄上世人对他的思疑和诘难,也忍不住开口向任啸决发起:“是啊,少庄主为了这件事受了很多委曲。”
“我在这里等寄父醒。”夜锦衣站在原地,目光一向未从任啸决脸上移开。
爹啊,谅解孩儿。夜锦衣在心底冷静感喟。
见夜锦衣面色沉寂,他后退一步,深深地叹口气。
鹤半月转过身来,看着夜锦衣的行动,不知有何玄机。
目睹血快意中渐渐多了些玄色的纹路,任啸决眼睑处的乌青垂垂减退,掌心伤口排泄的血迹变回红色,鹤半月才渐渐松口气。
鹤半月见状,无法地看了任啸决和容翎一眼,见他们没有窜改主张的意义,也紧紧地追着夜锦衣出去。
夜锦衣给任啸决盖好被子,又给任啸决手上的伤口仔细心细地包扎好,才站起来,拿过桌上的木匣,内里是闻人落雪给他的天山冰莲。
此时,夜锦衣俄然开口,冷僻的声音少见地显现出压迫与严肃的气势:“血快意的事,不准向外流露半个字。”
任啸决看着跪在地上的夜锦衣,面色沉重,并没有开口,似是在策画着甚么。
听到这话,容翎的眉头紧紧皱住,转头看着任啸决。
但任啸决和容翎却冷静对视一眼,像是在思虑着甚么,半响不说话。
容翎点点头,大步朝房门外跨去。
这血快意如此之贵重,至于如何获得,而后天然不提也罢,免生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