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划了三英里摆布,刚进北汊的入口,我们就看到“伊斯帕尼奥拉”号在主动漂流。潮流把它冲离了浅滩。如果风大或者像南锚地那样有强大的潮流,我们或许就再也找不到它了,或者发明它触了礁,再也没法利用。而现在,除了一面主帆以外,其他部位并没有严峻的毁伤。我们取来另一只锚抛入一英寻半深的水中,然后坐划子折回最靠近本・冈恩的藏宝洞的朗姆酒湾。到那边以后,再由葛雷单枪匹马地划着划子返回“伊斯帕尼奥拉”号地点的位置,明天早晨由他看船守夜。
这段路程有八九英里远。西尔弗固然已经累得半死,但还是和我们大师一样冒死划桨。没多久,我们便划出海峡,绕过岛的东南角―四天前我们曾拖着“伊斯帕尼奥拉”号颠末那边进入海峡。我们挥动船桨,在安静的海面上划得缓慢。
“伴计们,”他大声说,“他们那一边只要两小我:一个是行动不便的老瘸鬼,就是他把我们骗到这里上了这么大的一个当;另一个是个年纪悄悄的小杂种,我早就想把他的心挖出来了。现在,伴计们―”
“发自内心地感激你,大夫,”他说,“你来得恰是时候,救了我和霍金斯的命。啊,是你呀,本・冈恩?”他说,“你可真是好样的。”
我们就如许对峙着,中间隔着土坑―一边是两小我,另一边是五小我,任何一方都不敢轻举妄动。西尔弗拄着拐杖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谛视着他们,仿佛比平时还要平静。他确切有些胆量,这一点不成否定。
“本・冈恩啊本・冈恩,”西尔弗不竭地反复道,“没想到是你干的功德。”
从岸边走到洞口要颠末一段比较平坦的斜坡。特里劳尼先生站在坡顶上等我们。见到我,他亲热驯良地问候,只字不提有关我逃窜的任何事,既不叱骂,也不赞美。当西尔弗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施礼时,他一下子气得涨红了脸。
然后,我们走进了本・冈恩的洞窟。这是个既宽广又通风的处所,有一小股清泉流入围着蕨草的池子。地上都是沙子。受了伤的斯莫利特船长躺在一个大火堆前;一跳一跳的火光照到远处的一个角落―那边有成堆的金币、银币和架成四边形的金条。这就是我们万里迢迢、千辛万苦来寻觅的弗林特船长的宝藏,为了它,“伊斯帕尼奥拉”号上已经有十七小我丢了性命。在积累这些财宝的过程中,有多少人流过血和泪,有多少艘大船被击沉海底,有多少英勇的人被逼着蒙住眼睛走板子,然后一头栽进深不成测的海水中,有多少次炮弹吼怒而过,有多少热诚、讹诈和残暴的行动,恐怕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能够讲清楚。在这座岛上,另有三小我曾经切身参与了这些罪过―西尔弗、老摩根和本・冈恩,并且,他们每小我都曾胡想从平分得一份。
因而我们一齐快速地向海边奔去,不时在齐胸高的灌木丛中开路进步。
“啊,吉姆,快出去,”船长见到我,说,“从某种意义上讲,你是个好孩子,吉姆。但是我绝对不会再带你出海了。你的确就是一个天生的宠儿,我可受不了。哦,是你呀,约翰・西尔弗,是甚么风把你给吹来啦?”
“约翰・西尔弗,”他说,“你这个大好人、十恶不赦的大骗子。他们要我不对你提出控告。好吧,那我就放你一马。但是,先生,害死了那么多人,你莫非就心安理得,不感觉知己遭到了怒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