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金庸作品集（简体新版） > 第246章 连城诀(44)
一阵风从窗中刮了出去，吹得满地纸屑如胡蝶般飞舞。纸屑是剑谱撕成的，一片片飞出窗外。俄然，一对彩色胡蝶飞了起来，恰是她当年剪的纸蝶，夹在诗集合的。两只纸蝶在房中蹁跹起舞，跟着从窗中飞了出去。戚芳心中一酸，想起了当日在石洞中与狄云欢乐相聚的景象。当时候的天下可有多么好，六合间没半点悲伤的事。
万震山道：“是，是，快问，哎唷，啊哟！”
她奔到楼下，听得万震山沙哑的声音在大呼大嚷，心想：“这么叫法，要将空心菜吵醒了！”想到女儿会大吃惊吓，便顾不得本身伤害，悄悄走上楼去，谨慎不让楼梯发作声气。空心菜睡觉的斗室就在她伉俪的寝室以后，只以一层薄板隔开。戚芳溜进斗室，卧房中灯光映了出去，只见女儿睁大了眼，早已醒转，脸上尽是怖色，一见到母亲，小嘴一扁，便要哭叫出来。戚芳忙抢上前去，将她搂在怀里，做个手势，叫她千万不成出声。空心菜既聪明，又听话，便一声不响，娘儿俩搂抱着躺在床上。
万圭道：“爹，你这蝎毒中得未几，我去舀水来给你洗洗。”万震山道：“不错！”大声叫道：“桃红，桃红！打水来！”万圭眉头蹙起，心道：“爹爹吓得胡涂了，桃红早给他赶走了，这会儿又来叫她。”拿起一只铜脸盆，快步出房，在天井里七石缸中舀起一盆天落水，端出去放在桌上。万震山忙将双手浸入了净水当中，一阵冰冷，痛痒登减。
俄然之间，他红了双眼，从怀中取出剑谱，伸手一页页的撕碎。他十根手指肿得便如一根根红萝卜般，行动不灵，但还是撕碎了好几页。
万震山强笑道：“你问你爹爹的事，我――我也不晓得啊。哎唷――我很顾虑这位教员弟――哎唷！师兄弟又成了亲家，哎唷，好得很啊。”
万震山飞起一脚，将她踢倒，顺手解下腰带，将她双手反缚背后，又将她两只脚都绑住了。空心菜大呼：“妈，妈，妈妈！”万震山反手一记巴掌，打得她晕了畴昔，但这一掌碰到本身肿起的手背，又大呼一声：“啊哟！”
他说“你安晓得”，便是直承其事。戚芳心中一酸，肝火上冲，便想放手将解药投入窗下的一排七石缸中。万圭目睹情势危急，作势便想扑将上去。万震山喝道：“圭儿，不成鲁莽！”他晓得当时景象之下，强抢只要误事。
俄然间，塌塌塌几声，空心菜赤着脚，从斗室中奔了出来，叫道：“妈，妈！”要扑入戚芳怀里。
万圭道：“爹爹，你说小声些！”万震山微微一笑，道：“对！不成对劲失色。圭儿，你爹爹一世心血，总算没白花，这个大奥妙，毕竟给我们找到了！”俄然之间，他将书掩上，一拍大腿，低声道：“仇敌为甚么将剑谱送到我手里，我明白啦！”
戚芳嘲笑一声，道：“你二人胡涂透顶，还在瞎转这卑鄙肮脏的动机。我只问一句话，你们老诚恳实的答复，我立即给解药。”
万圭道：“这连城剑法的称呼，你不是已教了我们吗？”万震山道：“挨次都是抖乱了的。”万圭道：“爹，你连我也不教真的剑法。”万震山微有难堪之色，道：“我有八个弟子，大师朝晚都在一起，倘若单单教你，他们定会知觉，那便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