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畴昔扶他,那人道:“拾起刀,递给我!”那孩子拾起地下单刀,递入他右手,那人缓缓从床高低来,身子不住摇摆。那孩子走畴昔,将右肩承在他左腋之下。那人道:“我要出去了,你别扶我。不然给那些贩盐的见到,连你也杀了。”那孩子道:“他妈的,杀就杀,我可不怕,我们好朋友讲义气,非扶你不成。”那人哈哈大笑,笑声中夹着连连咳嗽,笑道:“你跟我讲义气?”那小孩道:“干么不讲?好朋友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车夫心中惊骇,忙道:“是,是!”放下车帷,赶驴出城。那人闭目养神,呼吸短促,偶然咳嗽几声。

其他十几名盐枭跟着叫唤:“六合会的豪杰子,如何做了缩头乌龟?”“辣块妈妈,你们到底是六合会,还是缩头会哪?”

东配房那人哈哈大笑,说道:“老子不姓贾,只是你们这批家伙胡骂六合会,老子可听着不顺耳。老子不是六合会的,却晓得六合会的朋友们个个是豪杰豪杰。你们这些贩私盐的,跟他们提鞋儿、抹屁股也不配。”

他想起母亲为人殴辱,气往上冲,隔着配房门痛骂:“贼王八,你奶奶的雄,我操你十八代祖宗的臭盐皮……你私盐估客家里盐多,奶奶、老娘、老婆、妹子死了,都用盐腌了起来,拿到街被骗母猪肉卖,一文钱三斤,可没人买这臭咸肉……”厅上那盐枭听他骂得暴虐阴损,心下大怒,想冲进房去抓来几拳打死,却又不敢进房。

盐枭中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说道:“各位朋友,打搅莫怪,鄙人赔罪。”说着抱拳自左至右、又自右至左的拱了拱手,跟着朗声道:“六合会姓贾的朋友,贾老六贾老兄,在不在这里?”说着目光向众盐商脸上一一扫去。

房里那人笑道:“你们要寻六合会的朋友计帐,跟我甚么相干?我安闲这里风骚欢愉,大师既然河水不犯井水,那便别来打搅老子兴头。不过我劝老兄一句,六合会的人,老兄是惹不起的,给人家骂了,也还是白饶,不如挟起尾巴,乖乖的去贩私盐、赚银子罢。”那老者怒道:“江湖之上,倒没见过你这等不讲理的人。”房里那人冷冷的道:“我讲不讲理,跟你有甚相干?莫非你想招郎进舍,要叫我姊夫?”

站在一旁的众妓女当中,俄然有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妓女“格格”一声,笑了出来。一名私盐估客抢上一步,啪啪两记耳光,打得那妓女眼泪鼻涕齐流。那盐枭骂道:“他妈的臭婊子,有甚么好笑?”那妓女吓得不敢出声。

房中那人俄然间单刀侧过,唰的一声,砍入那魁巨大汉的左肩,砍断了肩骨。那大汉惊天动地般大声呼唤,摇摇欲倒。那老者双剑齐出,刺向那人胸口。那人举刀格开,便在此时,啪的一声闷响,那大汉一鞭击中他右肩,单刀当啷落地。那老者一声呼喊,双剑疾刺。那人左掌翻出,喀喇喇几声响,那老者肋骨纷断,直飞出房,狂喷鲜血,晕倒在地。那大汉虽左肩重伤,仍然勇悍之极,举起钢鞭,向那人头顶击落。那人却不闪避,竟似筋疲力尽,已然转动不得。那大汉的力量也所余无几,钢鞭击落之势甚缓。

床上那人喘了几口气,大声笑道:“有种的出去打!”那孩子连连摇手,要他不成再向外人应战。当那老者飞出房外之时,撞得配房门忽开忽合,现在房门兀自来回闲逛,厅上烛光射进房来,照在那人虬髯如草、满染血污的脸上,说不出的狰狞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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