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乘马客见张朝唐一身儒服,张康青衣小帽,是个书僮,那边像是强盗,不由一怔。张康叫了起来:“豪杰拯救!他们要谋财害命。”那人喝问:“你们干甚么的?”张康叫道:“这是我家公子,去广州赶考……”话未说完,已给一名公差按住了嘴。

张朝唐听得闷闷不乐,想不到世局废弛如此,心想:“爹爹常说,中华是文物礼义之邦,霸玄门化,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大家讲信修好,仁义和爱。本日目睹,却大不尽然,还远不如浡泥国蛮夷之地。”感慨了一会,在一张板凳上睡了。

张朝唐平时养尊处优,加上心中一吓,那边还跑得快,目睹就要给公差追上,俄然劈面一骑马奔驰而来。那中年公差见有人来,大声叫道:“反了,反了,大胆盗贼,竟敢拒捕?”别的几名公差也大呼:“捉强盗,捉强盗。”他们诬告张朝唐主仆是盗匪,心想杀了人谁敢前来过问。

那公差反手又是一刀,此次张康有了防备,侧身闪过,仍然没给砍中。主仆两人没命价奔逃。四名公差手持兵刃,呼喊着追来。

张朝唐和张康面面相觑,这时要避开已然不及,只得假装若无其事,持续走路。

张朝唐吃了一个玉米饼,问道:“前面镇上杀了很多人,是甚么匪帮干的?”老头儿叹了口气,道:“甚么匪帮?匪贼有这么狠吗?那是官兵干的功德。”张朝唐大吃一惊,道:“官兵?官兵如何会如此没法无天、奸骗掳掠?他们长官不睬吗?”

幸喜一起无事,经南靖、平和,来到三河坝,已是广东省境,再过梅州、水口,向西迤逦行来。张朝唐素闻广东是富庶之地,但沿途所见,尽是饥民,心想中华地大物博,百姓大家存亡系于一线,浡泥只是外洋小邦,男女老幼却安居乐业,无忧无虑,不由得感喟,心想中国山川雄奇,目睹者百未得一,但如此朝不保夕,还是去浡泥椰子树下唱歌睡觉,安乐很多了。

两人在乡间躲了三日,听得四乡饥民聚众要攻漳州、厦门。这一来,只将张朝唐吓得满腔大志,登化乌有,目睹危邦不成居,还是缓慢回家的为是。当时厦门已不能再去,主仆两人一筹议,决定从陆路西赴广州,再乘海船出洋。两人买了两匹坐骑,胆战心惊,沿路探听,向广东而去。

又听另一个声音道:“老王,算了吧,本日跑了整整一天,只收到三两七钱税银,大师内心不痛快,你拿他出气也没用。”那老霸道:“这类人,你不消强还行?这几两银子,不是我打断那乡间佬的狗腿,这些土老儿们肯乖乖拿出来吗?”另一个沙哑的声音道:“这些乡间佬也真是的,穷得米缸里数来数去也只得十几粒米,再逼实在也逼不出甚么来啦,只是大老爷又得骂我们兄弟没用……”

四名公差见他技艺矫捷,力量甚大,当下含笑称谢,将张朝唐主仆拉起。

危邦行蜀道 乱世坏长城

当时恰是崇祯六年,逆奄魏忠贤虽已伏法,但在天启朝七年之间祸国殃民,殛毙忠良,明朝元气大伤,兼之比年水旱成灾,流寇四起。张朝唐等三人从厦门登陆,雇船西上漳州。不料只行出数十里,四乡俄然大乱,一群盗贼涌上船来,不由分辩,便将那教书先生杀了。张朝唐主仆幸亏识得水性,跳水逃命,才免了一刀之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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