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道:“大和尚,鄙谚说得好: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就算我爹爹在梦里的言语一定是真,我们给他做一场法事,超渡亡魂,那也是一件功德。如我爹爹真有此言,我们却不照他说的做,他在阴世给牛头马面、无常小鬼欺负折磨,那……那……我总有点儿不大美意义罢?再说,这是奉了我母亲之命。我母亲说五台山清冷寺的老方丈跟她有缘份,这场法事嘛,定是要在宝刹做的。”心道:“你跟我妈妈有缘份,这倒奇了,你到扬州丽春院去做过嫖客吗?”

只见白光一闪,两名喇嘛已拔尖刀在手,分抵澄光的前胸后心,厉声道:“不让搜就先杀了你。”澄光脸上毫无惧色,说道:“阿弥陀佛,大师是佛门弟子,怎地就动起粗来?”两名喇嘛将尖刀微微向前一送,喝道:“大和尚,我们这可要获咎了。”澄光身子略侧,就势一带,两名喇嘛的尖刀都向对方胸口刺去。两人忙左手出掌订交,啪的一声,各自退出数步。余人叫了起来:“清冷寺方丈行凶打人哪!打死人了哪!”

此人姓于,行八,一张嘴极是来得,有个外号叫作“少一划”,本来“于”字上面加一划,变成个“王”字,于八便成王八了。三言两语之间,韦小宝便和他非常投机。这等贩子小人,韦小宝自幼便相处惯了的,这时俄然在阜平县赶上一个,大有他乡遇故知之感。

澄光抬开端来,俄然间目光如电,在韦小宝脸上一扫,说道:“好!我佛慈悲,就如施主所愿。”回身进内。

澄光合什道:“削发人慈悲为本,岂敢妄开杀戒?众位师兄、施主,从何而来?”

叫喊声中,大门口又抢进三四十人,有和尚、有喇嘛,另有几名身穿长袍的俗家人。一名黄袍白须的老喇嘛大声叫道:“清冷寺方丈行凶杀人吗?”

澄光道:“北都城里大庙甚多,五台山上也是古刹浩繁,不知施主为甚么路远迢迢的,特地上五台山来,到小庙做法事?”

韦小宝吃面之时,方丈和尚坐在一旁相陪,大赞小施主仁心虔诚,必蒙菩萨保佑,今后金榜落款,高中状元,子孙合座,福泽无穷。韦小宝悄悄好笑,心想你拍我甚么马屁都好,我只字不识,说我高中状元,那不是劈面骂人吗?说道:“老衲人,我要上五台山做一场大法事,只是我甚么也不懂,要请你指教。”

这和尚生得肥头胖耳,满脸油光,笑嘻嘻的道:“澄光师兄,我给你引见两位朋友。”指着那老喇嘛道:“这位是刚从青海来的大喇嘛巴颜法师,是活佛座下最得宠任、最有权势的大喇嘛。”澄光合什道:“有缘拜见大喇嘛。”巴颜点了点头,神情甚是倨傲。

韦小宝早知有此一问,事前已和于八筹议过,便道:“我母亲上个月十五做了一梦,梦见我死去的爹爹,向她说道,他生前罪业甚大,必须到五台山清冷寺,请方丈大师拜七日七夜经忏,才消得他的血光之灾,免得我爹爹在天国中受无穷忧?。”他不知本身父亲是谁,更不知他是死是活,说这番话时,忍不住悄悄好笑,心想:“他妈的,你生下了老子,就此放手不管,下天国也是该的。老子给你可巧做七日七夜法事,是你的天大运气。”

那清冷寺在清冷山之巅,和沿途所见寺庙比拟,也不见得如何宏伟,庙门陈旧,显已年久失修。韦小宝微觉绝望:“天子削发,必然拣一座最大的寺庙,只怕海老乌龟瞎扯八道,老天子并不在这里做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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