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拱手道:“多承宋智囊见爱,兄弟感激不尽。”宋献策叹道:“田将军、刘芳亮将军、谷大成将军他们几位,倒说了公道话。我们固然打下了北京,但是江南未平,吴三桂虽降,其心尚不成测,满洲鞑子虎视眈眈,更是一大隐忧。大王大业未成,却先自诛杀异己,众军虐待百姓,闹得民气不附。”三人相对感喟,宋献策起家告别,李袁二人送出大门。

袁承志望着字条呆呆的出了一会神,心中千头万绪,不知如何是好,自思:“我待她一片至心诚意,她老是谨慎眼儿,到处疑我。男人汉大丈夫做事光亮磊落,但求心之所安。我们每日在刀山枪林中出死入生,又怎能顾获得各种怀疑?青弟,青弟,你实在太不知我的心了。”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心伤,又想:“她前次负气出走,几乎儿失闪在洋兵手里,这时候兵荒马乱,却又不知到了那边?”想起那晚与阿九同衾相拥,也并非全不动心,而后也一向颇起见异思迁之念,不由自愧,心想:“我的确是变了心。青弟如此责我,倒也非全然无因,一定真是她错怪了我!”

袁承志听了宋献策一番话,见他固然身高不满三尺,形若狝猴,面貌丑恶,说话却极有见地,说道:“大哥,这位宋智囊实是小我才。”李岩道:“他足智多谋,很了不起。只是大王爱听牛金星的话,不肯重用宋智囊。实在大王很多攻城掠地的方略,都是出于宋智囊的主张。”李岩随即告别,袁承志道:“我送大哥几步。”他怕李自成部下有人会暗害李岩,送一段路是庇护之意。

一名豪气勃勃的将军朗声道:“启奏大王,左金王查知了罗大哥的冤枉,军中忿忿不平之人甚多,小将明天来不及启禀皇上,怕弟兄们肇事,已将陈黄中这牲口杀了,陈尸在午门以外,众兄弟每人一刀,已将他斩成了肉酱。小将私行行事,请皇上定罪。”此人是田见秀,也是职居权将军,权势与刘宗敏相埒。

李自成神采发紫,哑声道:“快把那陈黄中这牲口拿来,把他千刀万剐!”

说到申酉之交,天气向晚,李岩正要告别,俄然宋献策来访。他说先曾到李岩府上,得知他在果毅将军处,便寻着过来。

只见巷子中走出一个大哥盲者,徐行而行,自拉自唱,接着唱道:

“子胥功高吴王忌,文种灭吴身首分。可惜了淮阴命,空留下武穆名。大功谁及徐将军?神机奇谋刘伯温,算不到:大明天子坐龙廷,文武功臣命归阴。是以上,急转头死里逃生;是以上,急转头死里逃生……”

李自成哼了一声,回身走入后殿。殿上众将一哄而散,有的欢声吼怒,快步奔出,想来又是带领部下去抢先掳掠了。

“无官方是一身轻,伴君伴虎自古云。归家便是三生幸,鸟尽弓藏喽啰烹……”

宋献策道:“大王贤明,一定就信了,制将军也不消担心。不过本日诸将大会,会中刘将军、李将军、高将军他们,众口一辞的都说制将军自鸣狷介,瞧不起友军,说他们部下借住民房,跟老百姓借几两银子,跟大娘闺女们说几句话,制将军的部下就去呼喝干与。牛金星却道,制将军这不是自鸣狷介,而是采集民气,胸怀弘愿。李双喜将军是大王的远亲侄儿,高必正将军是大王的表弟,我们疏不间亲,很难说得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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