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妃竹的帘子半挑着,窗外是一株紫薇,这是砍了芭蕉后小巧本身脱手从大园子里移来的,有些已经绽放,淡淡的紫色,星星点点密密匝匝,一团团一球球,风吹树摇,花团弄影。
孙三娘子从袖子里取出一张薄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小字,都是花草名字。
次日,杏雨就探听出来了:“蜜斯,您猜如何的,代婆子的儿子原是在真定的庄子里跑腿儿,这几日俄然就调到都城了,这会儿在金铺子里当伴计。”
她让杏雨把代婆子叫过来,开门见山:“传闻你儿子调来都城了,真是丧事,你们母子今后也好有个照顾。”
小巧没有说话,蹑手蹑脚走进屋子,冯氏对声音非常敏感,动静稍大就会刺激到她。
本来如此,小巧大抵明白了。
小巧喝了一口凉茶,淡淡道:“问她也不会说的,你去探听探听,代婆子家里另有甚么人。”
张婆子斜了小巧一眼,便带着人出去了。小巧也让杏雨和代婆子扶了冯氏回屋。
孙三娘子点点头。
“大太太起来了,这会子正在窗前坐着看花儿,奴婢晾上衣裳就出来服侍。”
小巧笑笑:“这是你应拿的,大太太坐了有一会儿了,你去看看吧。”
代婆子内心咯登一下,她和儿子固然都在金家做事,但并非家生子。她在府里没有职位,也没有人脉,不然服侍大太太的不利差事也轮不到她头上。当初儿子在真定庄子的差事是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求来的。金铺的差事分歧别的,整日和金货打交道,难保哪个手脚不洁净做下错事,是以才会只用家生子,一来保险,二来老子娘都在金家,出了事也跑不了。
孙三娘子做事稳妥,她如许的人如果没有查出事来,是不会再来的。
“问了,奴婢说五蜜斯嫌弃那味道,不让用了。”
代婆子吃了一惊,仓猝跪下:“五蜜斯,您别曲解,宋太太固然把我儿子调过来,却也没让奴婢帮她做事。”
因为前次在孙三娘子这里碰了软钉子,这一次宋秀珠没有亲身出面,只让张婆子和几个丫环陪着孙三娘子过来。
“大太太睡醒了吗?”
回到跨院,杏雨急火火地问道:“蜜斯啊,那代婆子清楚有事瞒着我们,您为何不再问她?”
“奴婢记下了,奴婢下次不会了。”
小巧亲手给孙三娘子倒了茶,问道:“那又会如何?还请三娘子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