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烽既然在,那许庭深必然也在这里,想来金媛是想当着许庭深和一众太太蜜斯们,让她金小巧丢脸吧。
有丫环端来一碟粽子,杏雨给小巧剥了一个,放在白瓷小碟里。粽子是糯米红豆蜜枣馅的,小巧从不挑食,但和很多小女孩一样偏疼甜食,一个粽子几口便吃下。
“都城大户人家的公子我都见过,从没见过他呢。”
大武朝国泰民安,这龙舟赛也是一年比一年阵容浩大,达官权贵豪商富商们更是早早就花银子包下龙舟队,盼着在端五那日抢长红赢头彩。传闻赌档里更是早就押盘,每年都有人博得杯满钵溢,也有人输得连裤子都没了。
小巧也忍不住跑到船头的窗子处拔着脖子向外看,只见远远的有几个红点正向这边驶来,那小丫环眼神很好,这龙舟还离得远着呢。
“咦,那是谁家的公子?”
那条船就是江河上最常见的,小而陈腐,这少年的衣著也很随便,古铜色的面庞,剑眉星目,但他站在那边,却如同这上午的阳光,刺眼夺目,光彩照人。
小巧方才如许想着,就看到了许庭深,他刚从船舱里走出来,和金子烽说了几句话,便看向金家女眷们地点的画舫。
安宁河是桑干河的支流,由东向西奔腾而下,突入重山峻岭当中。但距都城约十余里的这一片河面,却水势陡峭,两岸山色翠绿,绿树成荫,每年端五的龙舟赛都是都城的一桩盛事。
金媛打扮得很出挑,穿戴洋红挑金丝的褙子,玫瑰色的月影裙,头上插着的就是那支多宝镶珠的金步摇。
正在这时,只听有个丫环喊道:“快看!龙舟来了!”
河面宽广,岸边搭了彩台,这里也是龙舟赛的起点。彩台对外一拉溜停了十几只画舫,这里是天子脚下,还没有哪位大人胆敢明目张胆购置画舫,是以这些画舫大多都是商贾之家的,金家女眷们地点的画舫便是金家东府的。
本年的彩头比哪年都大,安宁河中间早就支起了压宝摊子,上到王谢公子,下到贩夫走狗,都要跑畴昔押上一笔,如果真押对了,这银子就要用麻袋往回装了。
聂氏的做法很较着,你嫌弃我这个商户,那我有功德就拉上你这位清贵的读书人,也好让你记得你还是金家人。
龙舟赛的起点在河伯庙,距此约有三十里。此时已过巳时,想来龙舟们都已解缆了。
小巧见他望过来,赶紧走到画舫的另一侧,却见不远处正有一叶小舟驶过来。
金敏并非爱出风头的人,金家有钱,但他在户部官职不高,因此平素里都是谨小慎微,甚是低调。但长房却分歧,身为皇商,像近似赛龙舟如许的事情都会大把掏银子,金敏对此嗤之以鼻,说了几句风凉话。没想到这几句话传到聂氏耳中,邻近端五,便让人送来牌子,龙舟队的大花牌上鲜明写着金家东西两府金赦和金敏两个名字!
时隔多年,却传出十二皇子要来看龙舟,还要添彩头的动静,大师这才记起另有过如许一名皇子,过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还活着。
小巧顺着杏雨指的方向望去,见隔了不远另有一艘画舫,几个年青公子站在船舷上,正向劈面的彩台指指导点,此中一个穿戴淡青直裰的,恰是她的兄长金子烽。
“蜜斯,您看,那是三爷吗?”
小巧环顾四周,却不见大伯家的两位堂姐璇玑和琳琅,这艘画舫是金家的,画舫上的客人却都不熟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