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氏的做法很较着,你嫌弃我这个商户,那我有功德就拉上你这位清贵的读书人,也好让你记得你还是金家人。
小巧环顾四周,却不见大伯家的两位堂姐璇玑和琳琅,这艘画舫是金家的,画舫上的客人却都不熟谙。
固然不能枉议国事,但这位十二皇子的事,全部都城的人都晓得。这是因为多年前都城里曾经贴出皇榜广寻名医,为十二皇子治病。
一大早,金家的女眷们便出了城,而这时,安宁河两岸早已人隐士海,到处都是看热烈的人们。
比起停在河面上的这些画舫,这叶小舟并不起眼,三小我在船舷上顶风而立,站在中间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面色清冷,长身玉立,衣袍被风吹得鼓起来,远了望去,似是随时都要飞起来。
小巧顺着杏雨指的方向望去,见隔了不远另有一艘画舫,几个年青公子站在船舷上,正向劈面的彩台指指导点,此中一个穿戴淡青直裰的,恰是她的兄长金子烽。
既然有他的名字,金敏也不得不取出银子,和长房共同投下这支龙舟。银子花了也只能打碎牙齿咽到肚里,同僚问起他时,金敏也只淡淡说句:“......长兄花的银子,把我的名字加上了。”
大武朝国泰民安,这龙舟赛也是一年比一年阵容浩大,达官权贵豪商富商们更是早早就花银子包下龙舟队,盼着在端五那日抢长红赢头彩。传闻赌档里更是早就押盘,每年都有人博得杯满钵溢,也有人输得连裤子都没了。
金媛打扮得很出挑,穿戴洋红挑金丝的褙子,玫瑰色的月影裙,头上插着的就是那支多宝镶珠的金步摇。
“蜜斯,您看,那是三爷吗?”
本年的彩头比哪年都大,安宁河中间早就支起了压宝摊子,上到王谢公子,下到贩夫走狗,都要跑畴昔押上一笔,如果真押对了,这银子就要用麻袋往回装了。
“咦,那是谁家的公子?”
自从那年贴皇榜以后,都城百姓便再也没有听到十二皇子的动静,但宫里倒是公开里有动静传出来,说是这位小皇子久治不愈,被送往一处平静之地养病了。
金子烽既然在,那许庭深必然也在这里,想来金媛是想当着许庭深和一众太太蜜斯们,让她金小巧丢脸吧。
金妤只要七岁,这会儿跟在宋氏身边看打马吊,金媛和闺秀们小声谈天,不时收回一两声娇笑。
方才还在谈天的闺秀们不知何时也看向窗前,她们也看到了小舟上的少年。
瞬息之间,小巧已经猜到金媛要做甚么了。金媛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女娃儿,又是被娇宠惯了的,她的心机并不难猜。
“嘘,他看向我们这边了......”
小巧见他望过来,赶紧走到画舫的另一侧,却见不远处正有一叶小舟驶过来。
“哪有,人家只是掉转船头罢了。”
吃了粽子,小巧便带了杏雨走到画舫一侧,透过半开的格子窗看向河岸的风景。只是明天岸边的人太多了,黑压压人头攒动,也没有甚么风景可看了。
那条船就是江河上最常见的,小而陈腐,这少年的衣著也很随便,古铜色的面庞,剑眉星目,但他站在那边,却如同这上午的阳光,刺眼夺目,光彩照人。
正在这时,只听有个丫环喊道:“快看!龙舟来了!”
有丫环端来一碟粽子,杏雨给小巧剥了一个,放在白瓷小碟里。粽子是糯米红豆蜜枣馅的,小巧从不挑食,但和很多小女孩一样偏疼甜食,一个粽子几口便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