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的卓家四人满面憋得通红,比及罗翠微与罗风鸣走出老远,卓家三嫂才假笑咬牙道:“这女人二十有五了吧?总这么又凶又狂的,哪年才嫁的出去哟。”
他们很清楚,罗翠微这女人既不是胡涂的软柿子,也不是个会让他们三分的省油灯。
这四人翻来覆去缠着说了半晌,不过是想将那些钱拿归去,却又不筹算还回当初添股的约契。
罗风鸣仓猝抿住唇角低头忍笑。要论胡搅蛮缠、胡说八道,这天下间还真没几个比得过他姐的。
腊月寒天的午后,北风一遍遍掠过树梢,终究将枝头所剩未几的几片枯叶掸个精光。
如此一来,若来岁罗家的买卖又赔了,他们早将本钱拿走,自是没毁伤;如果赚的,那凭着添股约契,他们又能够厚着脸皮来领红利。
言下之意就是,钱虽未几,可若想不交还约契白拿钱走,那是不成能的。
显隆四十一年腊月初九,宜扫舍,余事勿取,诸事不宜。
罗风鸣当即对母亲与娘舅舅母们别离执了礼,趋步走到罗翠微身边。“做甚么去?”
“龙椅自是许不起的,可皇子也分受宠和不受宠啊,”罗翠微噗嗤笑出了声,“你还记得前年我从松原返来时,少了五车粮食的事么?”
不说罗翠微这小祖宗病着呢嘛?!
见罗翠微如有所思地蹙着眉头,罗风鸣发起道:“姐,不若我们向右司揭露松原县丞与黄家勾搭……”
“咱家往北走的货是每年的大宗,连着两年在松原被扣下……”提及这个,罗风鸣又气又恼,“我托朋友查过了,客岁新上任的松原县丞,是黄家的远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