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高展名义上是应罗翠微之邀前来的,可贺国公府在朝中向来都被算作桓荣公主云汐那一派的,现在高展孤身来了临川,云烈不成能不过问他的企图筹算。
近中午分两人在路上碰到宋秋淇,在她的美意相邀下去了她暂居的祁故乡蹭午餐,跟着又马不断蹄地持续驰驱。
“这车的东西搬到小院去。”云烈指了指装着小婴孩服饰童玩的那一车,对熊孝义叮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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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云烈身后的熊孝义已经在有模有样的卷袖子,仿佛当真要上去绑人剁手了,罗翠微无法笑叹一声,悄悄扯了扯云烈的衣袖。
云烈点头应下,竟出人料想地对高展招了招手。
下午他将宋玖元等人叫到小院来,集思广益地再度核阅了先前对新城落建的呼应打算。
“你本日像有苦衷,”罗翠微有些担忧地淡蹙眉心,伸手悄悄拨动着他那长长垂掩的睫毛,“如何了?”
毕竟高展是她特地从京中请来帮手的, 如何说都是她的客人。
两人就着陶音筹办的早餐随便吃了些,便一道去罗翠微之前探看过的几处建宅地点做最后的确认。
既高展已经到了,接下来她也不会再如之前那般闲散怠惰。
见时候不早,想着也该尽尽地主之谊,罗翠微便将高展请到小院去用饭。
听她这么一提,云烈才像是回过味来,先前那略显沉重的伤感与惭愧顿时被抛诸脑后,眼中有光大盛。
云烈的目光在她面上逡巡好几遍,确认她当真没有强颜欢笑的陈迹后,才又惭愧道,“今后,甚么都给你最好的。”
高展向他执了谢礼,硬着头皮与他隔桌而坐。
言出必行的昭王殿下公然“极力”,直将罗翠微折腾得几近泪流满面、娇泣告饶才算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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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对他的反应并不料外,云烈坐直了身,双目湛湛地直视着他,“传闻你在营建之事上很有研讨,方才叫你过来,就是想请你帮手看看是有那里不当。”
可他明显并不想锦衣玉食地碌碌至死。
他和宋玖元都模糊感觉仿佛有那里不对,可大师看来看去,也说不上来题目出在那边。
回到小院时,云烈正坐在树荫下的桌案旁,如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沙盘入迷。
“晓得啦,”罗翠浅笑吟吟推他,“从速睡觉,以后你我都有得忙,只怕想睡个囫囵觉都得先排日程了。”
“这么多东西, 放哪儿都是个大题目。”罗翠微苦笑着恼地嘀咕着,将乞助的目光投向云烈。
云烈靠着椅背,长腿伸展伸直,脚尖抵着桌案下的横木,双臂环在胸前,冰脸点头,“没有下回了,懂?”
途中两人一面切磋着建宅的事件,一面说些京中事,倒也不觉怠倦。
见她固执诘问,云烈干脆翻身将她压住,目光落寞地锁紧她,沉嗓轻喑。
堂堂昭王殿下,不能松口承认本身方才做出了“踢石子暗害别人”的老练之举。
“一码归一码,有件事我们得先说在前头,”云烈神采凝肃地看着他,冷冷道,“好好做事,别没事盯着我家微微瞎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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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云烈以下巴指了指对座的椅子,面上的神情波澜不惊。
一堆人抓耳挠腮全部下午也无果,云烈便让世人先回了。
罗翠微两颊发烫,无法轻恼地笑着撇开首,“我明日有事要忙,不能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