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萝。”衰老的声音带着沉闷哭腔,缠绵着悠长的思念。
“萝萝……”大夫人孙氏疾奔过来,一把将李枝菱揽进怀里。
“这是内宅大门。”元嬷嬷在旁提示。“外男若非老祖宗授意,是不能出去的。”
老太太鬓发如霜,戴彩绣抹额,膝上盖着一件鹿皮毯子,见李枝菱来了,立即迎上去。
李枝菱上前,坐到老祖宗身边。
不好惹。李枝菱下了一个定论,冷静转头。
方婉巧想起刚才方淼对苏锦萝那不普通的表示,悄悄心惊。
林氏面相温婉,说话也轻声柔气的透着股书卷气。
李枝菱立即红着眼迎上去,声音软糯糯的唤道:“老祖宗。”
“老祖宗晓得,你惯是个好相与的。”抚了抚李枝菱的脸,老太太道:“你性子软, 耳根子也软, 千万不要别人说甚么, 就信甚么,晓得了吗?”
……
元嬷嬷长相呆板,说话做事也非常呆板端方,不但玉珠儿和雪雁怕她,就连李枝菱都怕她。这大抵是繁华大师中惯常养出来的半个主子,气势颇足。
“这是宝姐儿。”
“我不幸的萝萝。”孙氏这一哭,惹得世人都不自禁红了眼。每天日日盼着的女人,终究返来了,特别是林氏,一样生儿育女,感同身受之下不断拭泪,还要去安抚老太太。
“对,可不能将我的萝萝累坏了。”老太太拍着李枝菱的手背,转头看向孙氏。“院子都安排好了吗?”
“这是你祖母。”元嬷嬷提示,“与李家普通,唤老祖宗便是。”
苏宝怀自顾自道:“我昨日里听茹柔说,她的哥哥前些日子娶了个嫂子,是个不循分的。巧mm也晓得,茹柔性子软,被那嫂子逼迫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晚间的内宅很温馨,李枝菱坐在软轿里,心中惴惴,她现在非常想见见大哥。
一旁有妇人上前来劝,元嬷嬷又道:“这是你二婶子。”
“……嗯。”方婉巧神不守舍的应了一句。
“嗯。”李枝菱点头, 终因而憋不住在李老太太的怀里哭了个畅快。
李枝菱挑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率先入眼的是小贩摊子上蒸腾而出的白雾气。热腾腾的劈面而来,异化着馄饨的葱香味和饱满的面粉香,让李枝菱不自禁暗舔了舔嘴唇。
“二婶子。”李枝菱蹲身施礼,被二夫人林氏搀扶起,“瞧瞧萝姐儿的模样,跟大嫂真是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
弯弯绕绕走了好久,李枝菱被颠的屁.股疼。她翻开帘子想跟元嬷嬷说话,就发明软轿俄然停了。
李枝菱将马车帘子挑的更开,却堪堪只能瞧见理国公府一角。朱红大门紧闭,门前坐着一排华冠丽服的看门家仆,东西两侧角门开了此中一扇,他们的青绸马车被家仆引了出来。
方婉巧一愣,呆呆立在原处眼睁睁看方淼走远。
李枝菱上前, 拢起大袖朝李老太太叩拜,行了一个端端方正的大礼。
“我们府里的东西定比不上理国公府,我这老太婆就不给你筹办甚么了。”李老太太朝身边的雪雁挥了挥手, “雪雁是个懂事的,你一道带去。”
房茹柔是吴国公府家的女人,与苏宝怀和方婉巧在一个诗社内,干系还算密切,经常凑在一处说些贴己话。
比起这位不好惹的表女人,大女人珍姐儿便驯良些,眉宇与林氏普通,看着就让人感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