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渐不乐意地啧了一声,敲了元淳一记:“你不是不喜好她吗?那如何每次都站她那边?果然是儿大不中留!”
以是这会儿晓得面前这少年是慕家人,贺林晚之前对他那点因他的面貌风仪而产生的好感就灰飞烟灭了。
见慕少艾但笑不语,李恒清咳一声扭捏道:“表兄,我哥哥日理万机忙得很,这等小事你就不必问他了。”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身着一身蓝色的轻浮夏衫,轻尘不染,猗猗如竹,容颜如玉,他脸上固然带着淡笑,笑容却有着几分骨子里披发的疏离,举手投足之间自有风采,就如同从《诗经》中走出来的伴竹而居,饮朝露,食兰花而生的皎皎君子。
元渐看了看他们道:“我才走开一会儿,你们如何又对上了?这回可别像前次那样打起来啊!”话虽这么但是元渐那尽是兴味的眼神却让人感觉他恨不得两人再打一架好让他看热烈。
慕知真现现在在京中名声不显,那是因为他五年前随祖父出门游学,比来才回京,也是以贺林晚对他没有印象,不过五年前的都城,却没有人不晓得慕知真。
贺林晚摇了点头,看向李恒。
李恒大怒,指着贺林晚道:“谁要你让!你别瞧不起人!”
李恒皱眉想了想,忽而眼睛一亮,居高临下地看着贺林晚道:“比别的也行,不太小爷琴棋书画做学问这些高雅的玩意儿样样不通,传闻你也跟小爷一样是个七窍通了六窍的蠢材,幸亏小爷我吃喝玩乐都很在行,咱打赌戏如何?”
不过慕知真并不是高调的性子,自这件事以后他在京中就少驰名声传出,后不久更是离了都城一走五年。也有人说慕知真或许又是一个“伤仲永”的例子。
一向没开口的慕知真也开口了:“阿恒,别混闹了。”
跟在慕少艾身后走出来的元渐哈哈大笑:“李小恒,瞧你那点出息。”
贺林晚被赵青青提示倒是心中一动,对李恒道:“我大病初愈,这时候你要与我打,我必定赢不了,还不如主动认输,让郡王你赢了,如许你能把挂坠还给我吗?”
慕少艾看了康小郡王一眼,嘴角含笑:“我离京五年,竟不知长琴是如何教诲你端方的?改明儿我要问问他。”
正在这时,贺林晚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从岔道上传来:“李小恒,你与女子打斗打输了是一件很光彩的事么?非要嚷嚷得人尽皆知不成。”
李恒神采一变,当即放下袖子拱手朝慕少艾见礼:“李恒见过表兄。”
贺林晚想,如果美人不分男女的话,面前的这位便能够称为一名气韵出众的美人。
元淳神采一红,赶紧辩白:“我,我只是不想事情闹大了。”
元渐走了过来,悄声与贺林晚挤眉弄眼道:“如何样?今儿打不打?我瞧着这小子不是你敌手,要不要干脆一次把人给揍趴下打服了?”
慕知真不由得看了贺林晚一眼,见贺林晚也在定定地看着他,那目光不知为何让他有些不舒畅,便不由得暗自皱了皱眉,规矩地微微点头便移开了目光。
贺林晚在李恒叫出“慕少艾”这个名字的时候,脑中急转,刹时就了然了这少年的身份。
传闻慕知真少时随父亲出门赴宴,赶上一群墨客在高议论阔规戒弊端,痛骂慕阁老当时力排众议一力推行“新政”是误国害民之策,穆如松是沽名钓誉的奸臣弄臣,按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