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小我自认待人刻薄谦恭,平素很少与人结仇,不知是那里获咎了中间的主子,”顾寒清安静地说着,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周的蒙面人,“竟派这么多杀手连夜追杀我。”
泪眼昏黄之间,一个男孩温存的声音传进了耳膜,紧接着,一只拿着群青色锦帕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他这话一出口,本来情感有所平复的程金枝顿时感觉委曲不已,鼻子一酸又哭了出来。
“金枝,程金枝。”
程金枝怔怔地谛视着他,红着脸问道:“是你?”
事出俄然,剩下的人忽遭这一变故,自知已是不敌,跟着杀手头子的一声令下,一行人以极快之势闪进了树丛当中。
“那你必然要好好活下去,等有一天你变强大了,再把他们都欺负返来!”
“顾少主您家大业大,这树大了,总会招风的。”杀手头子不阴不阳地调侃了一句,眼中凶光乍起,“只不过今晚过后,只怕你们顾家又要群龙无首了。”
此次程衍寿宴,他自当要赶回都城替本身的寄父贺寿。
“甚么时候?我…我才没有哭呢。”程金枝用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抿着嘴不再说话。
能够说,他是程金枝心目中最抱负的白马夫君。
顾寒清并不善于打斗,固然自幼便有习武,但学的都是些防身之术,在现在人多势众,刀光剑影的局面之下,想要将仇敌尽数毁灭,也并非易事。
“顾少主,我等是燕王殿下派来接你进京的。”
顾寒清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人,手忙脚乱地递上了帕子。
而在间隔都城十里外的成阳郡鸿沟,一辆青蓬顶双辕马车匀速行进在林间大道上,马车前后另有四名保卫相护,一起风平浪静,只要铿锵的马蹄声回荡在树林间,在这沉寂的夜晚显得尤其清脆。
程金枝看着递过来的锦帕,抬起了头。
车内坐的正回京途中的顾寒清,他翻开帘帐朝外头张望了一眼,复又放下帘帐坐回了马车中。
“实在我也见过你。”男孩在她身边跪了下来,“有一回,我不谨慎瞥见你一小我躲在大树前面偷偷地哭。”
大周之前,天下战乱几次,顾洵的祖辈在泉州沉渊阁靠着锻造兵器,开山垦地发财致富,自周朝建立以后,更是广设粮仓,堆集了丰富的家底,到了顾洵这代,已是名声在外,因为背后还牵动了一帮江湖权势,连朝廷都要对其忌讳三分。
话音刚落,冷冽的刀光闪过顾寒清舒展的秀眉,万分危急之下,说时迟当时快,只见火线不远处俄然齐刷刷地飞射而来几支利箭,这些杀手一心想要置顾寒清于死地,疏于防备,半数人都被利箭射中回声倒地。
固然前一秒才方才险象环生,但顾寒清的眼中却并无惧意,他面庞安静地望着面前的大队人马,浅浅一笑:“看来,我又欠你们殿下一小我情了。”
跟着一阵短促的马蹄声奔腾而来,大片火光已横在面前。
“顾寒清,你终究要返来了,不晓得他还认不认得我?”
见四下无人,冷静哑忍的程金枝终究忍不住失声痛哭,稚嫩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灵堂里,叫民气碎。
程金枝一愣,望着男孩朴拙的笑容,低下头有些不美意义,毕竟,她长这么大鲜少遭到别人的夸奖。
但是十年前,顾洵单独入屠云山寻仙下落不明,至此一去不回。年仅十一岁的顾寒清被迫回到泉州继任少主,担起了支撑全部顾家的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