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以外,顾寒清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一遍各处捶打着紧闭的大门,却好久都未有人出来应门。
顾寒清微闭双眸,像是在经历一场烦复的煎熬,沉默很久,才缓缓展开了双眼。
“你这是在回避。”
本来万般期许的洞房花烛夜,竟演变成了一场染血的恶梦。滂湃大雨中,程金枝猖獗地向前飞奔,雨水渗入了她身上的每一层嫁衣,却冲刷不去衣服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血渍。
程衍见张氏一副委曲哑忍的模样,因而便好言安慰道:“行了,我晓得你也是一片苦心,归正金枝阿谁丫头也已嫁作人妇,木已成舟,寒清是念及旧情之人,该当不会肆意妄为。再过几日,我便要受命出使南楚,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程衍将手放在张氏的手背上,眯起眼睛长出一口气。
“为甚么不开门?你本身做的功德,就应当由你本身来处理。”
顾寒清微侧过身子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现在的神采。
“我们两家的干系本来靠近,现在被你这事一闹,你叫我今后和他如何解释?”程衍说着不由皱紧了眉头,“锦儿和他本就定过娃娃亲,你不照实说,反倒在背后耍这类手腕,这万一如果传出去,你让我这靖国公的脸往哪儿搁?你胆量也太大了!”
程衍神情不悦地瞟了一眼张氏,却见她缓缓将茶盏放下,安静道:“老爷,寒清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如果现在让他出去,还不得让他把屋顶给掀翻了。”
张氏安闲地望了一眼屋外的大雨,心中仿佛早有定命。
“有你在我天然放心。”
“殿下没有敬爱之人,或许不会明白这类痛苦……”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她悲伤难过的模样。”
张氏一听程衍这番气话,心知他对本身有所抱怨,便马上调转神采语带哭腔道:“老爷,你是不晓得你阿谁好女儿把寒清迷成甚么样儿了,若不是他先来提的亲,必然要娶程金枝阿谁死丫头,我也不消让锦儿这堂堂的程府大蜜斯偷偷摸摸地嫁人。这些日子,她想必还要在寒清那儿受气,我这个做娘的真是替她委曲。”
“小的刚探听到,程三蜜斯本来嫁进了刘员娘家,仿佛因为错手杀死了刘员外的儿子刘栋,现在已经交由刑部入狱了!”
“不消了,泉州有些要事需求我归去措置,我要分开都城一些日子。”
目睹沈钧拜别,高珩这才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会变成如许。都说最毒妇民气,程夫人这招瞒天过海的偷梁换柱还真是短长。”
四周楚歌声起,身后传来刘员外气急废弛的声音。她能感遭到一多量人正在飞奔而来,欲把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为了我们程家能够职位永固,老是要有人捐躯的。”
“放心吧老爷,只要我在程家一日,必然会尽我所能打理好这个家。”
“老爷你不消担忧,寒清这孩子做事夙来沉着慎重,让他归去静个几天,想清楚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打动了。”
……………
沉重的脚步踩在水潭里,溅起了四溢的水花,程金枝不知倦怠地跑着,却仿佛如何也逃不出这方寸之隅。
顾寒清凝睇着高珩,眼中溢满了感激之情,却不晓得该如何开口。毕竟高珩三番四次互助于他,这又岂是几句感激的话就能还清的?
雨歇微凉,凌晨的天空残云破日,像是刚经历过一次冗长的风暴,一贫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