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娴雅的天井内,几株鹅黄的腊梅枝繁叶茂,傲霜斗寒,为这寒冬骨气的寥寂苍茫添了几分光彩光鲜的活力。
而就在这时,身后俄然传来了程素锦的声音。这小厮扭头一看,见她正阴沉着脸,仓猝有些惊骇地矮下身子,随即恭敬地退了下去。
“那你呢?你和我大姐,你们还好吗?”
恍忽间,像是回到了畴前那段长久,却花好月圆的光阴。
“好了,搞定。”
“哎,只是现在寒冬腊月的,柳树都秃了,早就没有柳条了。我就只能顺手折了一根另有叶片的树枝充当一下,至于这水嘛也是水缸里舀的。不过都说心诚则灵,固然这只是个情势,但只要至心实意必然也能有所效果。”
“等等,说到倒霉……”
“你快去吧,你阿谁叔伯如何说也是长辈,大老远地从泉州过来,可不能怠慢了他白叟家。”
见那小厮已经走远,程素锦调转神采,下巴一扬,继而快步地朝着程金枝和顾寒清走去。
“交给我吧。”程金枝神情地一拍胸脯,随即高抬手臂,举着那根她本身都喊不出树名的叶枝,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
但是话刚问出口,她就在内心狠狠抽了本身两个大耳刮子。
“那屠灵司里不晓得死过多少人,你以戴罪之身被抓出来,现在好不轻易从那种阴暗不祥的处所出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然应当拂尘洗尘。都说观音娘娘手中的净水瓶能够普渡世人,洗涤众生,我看寺庙里那些老衲人也老是依例照搬,对那些前来祷告的人倾泻净水。”
她自恃不堪酒力,可这马奶酒喝来却少有酒精的那股辛辣之感,本来担忧本身万一喝醉会在顾寒清面前说出甚么胡话,现在见一杯下肚也无甚感受,便放宽了心。
“说接待多生分啊,我们之间还客气甚么?”程金枝笑吟吟地一摆手,“再说这但是当今圣上才喝的贡品,也没见他白叟家犒赏过谁,殿下平时也不沾水酒,我此番能尝到已是幸运。”
“殿下对你很好,看到你和殿下花开并蒂,琴瑟和鸣,我也很欢畅。”
程素锦抿了抿嘴,轻声细语道:“我本来不想打搅你们,只是你的三叔伯从泉州来了,现在正在正堂的客堂等你呢,你还是先去看看吧。”
“这里不消你了,你下去吧。”
顾寒清见程金枝说的有模有样,不由莞尔一笑,随即放动手中的酒蛊将双手置于膝上,容色寂然地闭上了眼睛。
“嗯,好香啊。”
见顾寒清眸色渐深,脸上闪现出一丝难堪之色,正要试着开口,程金枝心念一动,仓猝调转话题道:“对了,明天就是除夕了,还好你已经规复明净,免除了监狱之灾,我还在担忧,如果你在屠灵司里守岁迎新,那多倒霉啊。”
“降妖除魔,恶灵退散……”
这可真是茶坊里的伴计――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寒清有些不解地看着程金枝这副架式,只见她将碗摆在桌上,又将那一小根树枝浸入碗中,一本端庄道地站直了身子。
“好啊,那就劳烦你这位程师太替我撤除倒霉,望来年能够无灾无难,事事顺昌。”
程金枝抬开端来欣然一笑,又连着尝了几口,很快就将酒蛊喝了个底朝天。
“我们......”
程金枝一挥水袖将双手负在身后,朝着顾寒清挤了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