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烟收敛神采,双手合十置于膝间,静坐在一旁侧耳聆听,每一寸目光都舒展在高珩精美得空的容颜上,娇媚的风眼中闪现出眷恋沉沦的神驰之情。
此时夜深人静,加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当听到徐如烟道出这首曲名时,高珩不由地悄悄拧起了眉角。
“你为甚么会这么像他?又为甚么要三番四次地呈现在我面前?你觉得我肯一次次地脱手互助,真的只是一心为了顾家吗?”
“他是这漱玉阁之前的仆人,如烟的琴技也是他教的。如烟当时幼年,初入江湖,第一次在此处见他之时,听他坐在琴台前所奏的,就是此曲。我还记得当时的他一身月白长衣,翩若惊鸿,即使只是仓促一瞥,却让如烟此生难忘。即便现在已经物是人非,可常常想起,那流水之音却仍然在耳畔轻响,绕梁于心。而那天偶尔看到殿下操琴之时,如烟恍忽间,竟然从殿下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长相思》之曲自古都是传唱男女之间互诉衷肠,相思相望不相亲的离愁别绪。
思路纷繁之间,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双手攥紧拳头,勉强倚着琴台撑起家子想要朝着门边尽快拜别,却见徐如烟已经快步走上前来扶住了他的肩膀,很较着是不想他就此分开。
她就这么凝睇着高珩的睡颜怔怔地沉默了半晌,俄然伸出苗条的手指抚上了他高挺的鼻梁。
高珩侧目谛视着徐如烟黯然沉寂的脸颊,猜想她口中所述之人,该当是徐如烟曾经的倾慕的工具。迟疑少顷,还是语带体贴肠问出了一句话。
徐如烟说到此处苦涩一笑,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理着略显皱褶的水袖,仿佛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现在的神情。
徐如烟凑上前来,摸索着摇了摇已经一动不动的高珩,见他已经不省人事,眼中闪过了一抹庞大的神采,沉默半晌,竟然欣喜地勾起了唇角。
徐如烟一面说着,一面将玉手饶有兴趣地从高珩的鼻梁滑落至唇瓣间。
高珩神情淡然地将手从琴弦上放下,脑中已经能够设想出程金枝听闻此过后那副疑神疑鬼,
待他再看向徐如烟那秋波轻漾的眸子,饶是他对男女之情再不敏感,现在心中也已经有所感知。
高珩伸手扶住额头,只觉面前的视野俄然开端变得恍惚,跟着神思一阵恍忽,就连搭在琴弦上的手也仿佛在一刹时落空了力量,不受节制。
“是你...是你下了药...”
“厥后这小我,他如何样了?”
这类突如其来的不适之感让高珩心中蓦地一紧,很快就认识到,必然是徐如烟在之前那杯酒水中动了手脚。
高珩微微垂首,猜想既然徐如烟话已至此,本身若再多加推委,反而会伤了相互的和蔼。
“燕王殿下,方才这酒性子很烈,您喝醉了。”
高珩神采一沉,回身发功,想要震开覆在肩膀上的手,可何如身子已经越来越败坏有力,不听使唤,面前一黑,终是毫无知觉地倒在了琴台之前。
“为甚么…要这么做?”
“燕王殿下人中龙凤,又不时替爱妻着想,实在是羡煞旁人。但是这只不过是一首前人留下的传世古曲罢了,如烟只觉婉转动听,非常爱好,并无他意,殿下大可不必为此介怀。只要如烟与殿下不提,也不会让王妃有曲解的机遇,不是吗?”
“实在不瞒殿下所说,如烟之以是想听这首《长相思》,是因为多年前的一个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