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干脆进西三间补眠。
“凤佳的性子，和谁能处得好？磨练了这么多年，对外是圆融多了。对内，连我都拿他不住……这事且不急，反正，他广州那头事情没完，不久还是要再出门去的。”
明德堂东翼这一年半来一贯萧瑟无人，七娘子也没有搬出来糊口的意义，许凤佳如果不肯意和她共用西翼，她倒不介怀他搬进东翼去住。她只筹算在东翼五娘子起居的屋子里设一间小小的佛龛，便不筹算多做窜改。
以七娘子的聪明，又如何不懂她的意义。
七娘子倒也有几分喜好许夫人的性子，当断则断，透着斩钉截铁的利落。
心机是对外玩的，不是对内用的。
“进许家，你必定是有所为而来……不过，别的事我不管，你五姐的事，你却不能碰。”
非论是二娘子使力，还是连寺人在背后撺掇，或者是六娘子的手笔，总之，宫中昨日才犒赏出金玉快意贺新妇进门，这门婚事又是平国公亲身上门来提的。倪太夫人向宫中许太妃抱怨，许太妃又能如何？莫非还为了母亲的面子受损一点，去下皇后或者连寺人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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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下午就犯了咳嗽，叫我们今晚都别进乐山居了，免得冒了病气！”
这位贵妇人身子骨不好，从乐山居到清平苑的短短一段路，都要乘二人抬的竹轿，七娘子在空中随行，两人一起上倒是都没有甚么话。
许凤佳却已经转动起酒杯，凝睇着这上头精美华丽的纹路。
七娘子扫了那一眼，也堪堪捕获到了些余韵。
提到她和许凤佳，她就有些乱了方寸。一时候支支吾吾，竟不知该如何答才好。
如果五少夫人的行动大了些，以五娘子的性子，不把事情闹大，是必定不会罢休的。
许夫人就看着她暴露了一个至心的笑。
她却还是老诚恳实地为许凤佳掩了屋门。
她拍了拍七娘子的手背。
偶然候在深宅大院里的斗争，谁不要脸，谁就占了优。二太太凡是还要一点脸，当年也不至于硬生生把大太太的心机转到了过继上，让姐弟两人过了好一段担惊受怕的日子。
对许夫人和大太太来讲，恐怕还是对七娘子的恩赐了：从小养大，孩子是必定只和她亲的。
虽说新妇进门，第一年按理要到太夫人跟前立端方存候，奉侍用饭……但太夫人不来传唤，她也乐得装不晓得。大不了另有个服侍许夫人的免死金牌，在胸前一挂，躲到清平苑去，太婆婆要折腾，也得先折腾儿媳，再折腾孙媳。
和昨日里微醺后的气愤分歧，明天的许凤佳还很沉着。
她也懒得亲身和几个下人周旋，叫了立夏出去与几个妈妈盘点清理，将大件家具等物存放进官库，又和几个妈妈商讨着，要将存放五娘子陪嫁的小院落清理出来，五娘子留下的绫罗绸缎等物，列一张票据归去给大太太看了，由她发落。
七娘子付诸一笑，干脆也起家唤立夏出去，拆掉了头上的发髻，新梳了家常云髻，等许凤佳洗过澡出净房，也进净房梳洗一番，换了更居家的衣衫。
许凤佳便瞪了七娘子一眼。
晨昏定省，一天两次存候，是世家大族最根基的礼节，许凤佳今早急着进宫没有进小萃锦，早晨还不去，仿佛就有失礼之嫌。
许夫人这话，实乃金玉良言。
她换了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