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到九哥,大老爷的心,就定了下来。
“前儿诸总兵……”
世人顿时都怔住了。
“一叶落知天下秋,从年前你表哥下江南起,太子仿佛就已经安插下了一个庞大无匹,以天下为棋盘的珍珑局。先肃除鲁王在江南的暗桩,吃相贪婪丢脸,让天下人都觉得皇上身子骨再出事端,东宫不过顺势而为,要皋牢住江南这块鱼米之乡。”
七娘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接过了权夫人的信。
太子选秀,主事的张寺人又是东宫大伴的熟人,张寺人是铁杆太子党,这是不消说的了。
“当权家投入太子麾下的时候,这天,要如何变,已经不是皇上说了算了!”
“可皇上的身子骨好不好,凭的是谁的一句话?凭的是现在他最重新的御用神医权仲白权子殷!自从昭明二十年,权子殷把皇上从鬼门关前硬生生地拉了返来,自此皇上就再不要别人诊脉,半步都不肯放权子殷离京……说得刺耳些,皇上的存亡,实在只操于一人之手!”
这才挥了挥手,把立冬同梁妈妈打发了下去,从书奁里找了一封信,递到七娘子面前。
两母女都吓了一跳。
“倒是没有说甚么。”她喃喃自语,“只是夸了夸小七,又说了说权神医的事。对为甚么上门提亲,是一点解释都没有……”
“而后特地留下鲁王信重亲信的性命,大张旗鼓押送上京,诱得鲁王出兵来救,这位亲信,若我没有猜错,恐怕就擒后已然投敌……又以选秀来安抚我们江南地头蛇的情感,就势派亲信封子绣去考科举,大有让封子绣化暗为明,正式接办厂卫的意义。这一番造作,不过就流露了一个信息:皇上的身子骨已经快不可了,胜负就在此番,太子的行动才会这么大,这么急……我们大秦的天,很将近变了!”
九哥当然是一早就去山塘书院,和同窗们一道读书了。
固然只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棰的小事,但不知怎地,七娘子已经有了一股风雨**来的预感。
虽说七娘子的表示,一再让她欣喜,但在政局上,这孩子这份可贵的复苏,还是让大太太格外的赏识。
见风使舵,是世家惯用的把戏,权家不看好大皇子,想要背叛到太子这边,也不是甚么希奇的事。以良国公的高贵与权益,就算在太子的阵营里,也很缺如许的老牌权贵。
大太太面色一整,看着七娘子的眼神,就为之一变。
大太太和七娘子都吓了一跳,更别提立冬了。
大老爷不久后就仓促进了正院。
只是赞成地望了七娘子一眼,就独自深思起来,目光闪动,仿佛有无穷的心境,正在脑海中流过。
七娘子不体贴权仲白现在的身份职位,不体贴权家的外务,倒是体贴起权夫人上门提亲的动机了?
外宅的政治斗争,真是要比内宅的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刻毒了无数倍,也险恶了无数倍!
如果小五能有小七的半分睿智,又何必必然要嫁进许家……
就添添减减地把明天产生的几件大事,都交代清楚。
大太太就暴露了一个哭一样的笑,“江湖走老,胆量越小……老爷,我们家,该不会有事吧?”
大太太顿时神采一变。
七娘子微微一怔,却也没有太多的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