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之士?可观否?”弋阳君恨不得楚国统统县邑都像他一样不顾秋收尽发傅籍之卒。
月下怎可观兵?弋阳君不管,他当即答道:“既有所请,本君从之。”说罢便出列登舫。
庚申不是望日(农历十五),但离望日只要五天,以是这一日的玉轮虽不圆也洁白明丽。月光之下,方才到达的西阳邑师和前三天到达的弋阳邑师在息县劈面淮水南岸宿营,两军军帐连缀一片,站在息县南城城头,仿佛能瞥见两师甲士戈矛的暗影。
“确是虎贲之师。”西阳是穷邑,不比息县,可成介感觉这二十乘不比已经出征的息师差。
“我县仓禀存粮多少?”成介问道。“城阳缺粮,可运城阳否?”
想了半天,成介拍脑袋道:“城内城郭有千余户,每户或可存七十石?”
“唯。”成墨点头记下。
“明日便可议毕。”曾阴脸上浅笑,内心则泛着苦水:天杀的封君!
“此法甚好,就不知雄师开赴,郢都、期思是否有舂米之人啊。”成墨也附和此法。普通都是由军队本身舂米的,现在改由火线舂好,就怕舂米的人不敷。
“这……”弋阳君如此,成介只是顺水推舟,道:“既如此,本公一同观之。”
本年的编年,郢都史官一改之前的‘五国合纵伐秦四年’,定为‘大子荆作水车之岁’。是以,这一天在息县史官的笔下便是:大子荆作水车之岁玄月庚申;其大事,便是西阳(今光山县西南)邑师至息。
“两千虎贲,甲胄俱全,灭秦抢先。”这个曾阴仿佛长于言辞,说话的都是他。“愿请观之。”他还做了一个请上舟的手势。
“西阳邑师只要二十乘?!西阳傅籍者逾万,弋阳傅籍者不及万便有四十乘。”一乘百人,二十乘就是二千兵。这西阳,是方城北面被楚国所征服曾国东迁而筑的城邑。楚国灭国甚多,贯行的做法是迁其公室、存其宗庙,而后或改国为县、或封给子孙功臣。
正如十二时制直到东汉才于官方逐步实施一样,反应玉轮圆缺,朔、望、晦的太初历也是汉武帝期间才开端推行的。在此之前,每月第一日并非朔日,每月纪日也不是后代农历惯用的月朔……十五,而是天干地支。西周期间,每月朔日由周朝史官年初推算,然后分发诸国,到了东周,则有本国的史官或者天官推算。
“西阳缺粮,不得不令人留邑收割粟稻。”曾阴也站在小丘上,弋阳君说人少,他不得不再次反复先前的来由。“便是此次出兵,也需请息公襄助粮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