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王,太行数纵横千里,横隔东西,其间独一小径通行。赵军输运,乃由邯郸往正西,越滏口陉至涉邑,又过壶口关入上党郡,后取西南经八谏山而至故关。以举国之力而输运五百里,国疲也。”长平之战就在这一代人身上产生,彭宗虽是楚人,但也体味颇多。
“许之以宛郡也不能?”熊荆看向他。他之前考虑这个攻略的时候从未想到韩国会借道。
“大王欲攻伐宛郡?”项燕沉默了一会才问。
“一定!”熊荆神情变得很当真,“秦人以吏治国,我军进兵宛郡,每到一处或剿灭秦吏、或拉拢秦吏、任其为官,秦人清野可破。如有一支马队能速夺城邑,仓禀也可为我所用,且雄师进兵之日,必是宛郡收粟之时,铸秦半两以钱购粮,当年粮秣无忧。”
此前他计算秦军粮秣运送是有误的,因为只计算了单程耗损,未计算回程耗损,但也是以让他迷惑秦军的双辕车到底能装多少石粮食?以及,秦军是否通过水路运输?当场征集的粮草占秦军粮草耗损的百分之几?
“秦军海军不必顾虑,你们设法处理输运,拿上马谷便是。”熊荆说得极其自傲。即便帆船期间各国很难在技术上拉开间隔,他也仍然信赖楚军能把秦军海军打得不敢登船下水。
项燕已经在闭目冥想了。趁秦国大肆伐赵出兵宛郡,再许韩魏以宛郡之地,那么楚国的目标只能是南郡鄢郢故地了。韩国几无战力,但韩境在方城山以北,刚好拦住了秦军从三川郡直接北下的门路。而魏国,魏国唯利是图,秦军得空南顾,楚军又拿下了宛城,见能分得好处,自当出兵分一杯羹。韩魏楚三国联军与几个月以后回援的秦军作战,或有胜利能够。
“秦国人丁五倍于我,两国若皆以六尺征兵,秦军当五倍于我。然,宛郡为我所占,南郡乃我旧郢之地,此两地人丁富强,失此两郡,秦国人丁仅我三倍至四倍。”熊荆道。“而我军出兵之年,必是秦军大肆伐赵之年,秦军两端不成兼顾,若将宛郡之地许于韩魏两国,韩魏或可助我。”
“然。”项燕点头,“如此我军粮草可支一年。敢问大王,我军何胜?”
熊荆又看向项燕,项燕道:“五五之数。若我军一鼓而下宛城,韩国或拒秦人;若战事对峙不下,韩国需求借道于秦。”
彭宗和项燕内心都想着守,以是要攻陷稷邑,堵死秦军东进之路。熊荆内心却想着攻,因此要拿上马谷,以待他日打击间隔城阳船埠四百多里的宛城。以楚国的国力而言,这是极不实际的。宛城之于水运最西端的城阳,并不比长平之于邯郸近多少。赵国能以举国之力与秦国鏖战于长平,现在的楚国连鏖战的资格都没有。
帆船是分歧适江湖作战的,是以熊荆要造现在正风行于地中海的三桨座战船。
“辇车输运粟米?”辇车熊荆见过,他从未想过那东西也能用以军队输运。如果真像彭宗说的如许,三人挽辇车运十石黍米,那日耗损率只要1.8%。十石黍米可供三人吃五十五天,减去返程则为二十七天,日行三十里,那就是八百三十三里,此已超出长平的补给间隔。
“便是如此,马谷也要拿下。”熊荆对峙。他的打算和项燕说的有些类似,重点不在拿下宛城,而是堵住析地,这里是秦军出武关后最后一段山道,堵死这里就能制止秦军进入南阳盆地,但韩国借道,堵路打算天然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