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只闻、只闻……”楚国公主昌平君晓得的未几,他想了想才道:“赵妃之女为嫡公主,然及笄,倒是燕妃之女据闻窈窕娴淑,另有越女所生蔳公主,肌肤胜雪、仿佛神仙……”
“这钜甲也为钜铁所制,平常宝剑刺不能入,然其甲片拆开置于炉,出炉再试之则不然。”叶隧提及另一件不解之事,他这是给昌平君提早打防备针。
咸阳少府,一柄长剑正置于工师叶隧之手,他在向右丞相昌平君细说此剑。这剑昌平君在顿弱那边见过,他同时也很体味楚剑形制。此剑是标准的楚式剑样,拉长的柳叶型,秦剑则形如兰叶,极其颀长。而剑长,秦尺比楚尺略长,此剑如果以楚标准量,应当刚好是五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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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昌平君点头,“宝剑钜甲,顿弱所得皆宝。”
昌平君沉默不语的返回相邦府,吕不韦按例是不在的,无数的公文正等着他。待忙到入夜,回家之前他又过了一次渭水、入了一趟宫,向姑母禀报要紧之事。
剑长五尺少之又少,起码秦国做不到,这应当是父王所用。若仅仅是父王所用之剑昌平君也不会来了,他从侯者的讯报里得知楚国新制成一种钜铁,此剑正为钜铁所铸,而剑的实在名字叫作斩鼎——此剑下型未磨便斩下一个鼎耳。
到底是偷来的东西,只要形制而在实际,详细工艺也残破不全。比如热鼓风所用的苏格兰风口,叶隧也是揣摩了好久才明白熟铁中空是为了引水冷却。就是这个苏格兰风口,使得秦国铜铁冶炼在上个月产量暴涨,柴炭耗损则减少一半,秦王大悦之。
“确切未成。”叶隧实话实说,“荆国墨炉炼钜铁之法甚秘,唯欧丑子一人知之,其徒也不知。转炉之法,虽是不成,然荆国大子叮嘱造府再再试之,不计款项光阴。荆国铁矿不过数处,秦国治下铁矿十倍于荆国,广而试之,定可先于荆人练成钜铁。”
钜铁炼制之秘、钜甲制造之秘,这两个不解之秘让昌平君败兴而去、败兴而归。他以钜铁之兵攻伐赵国的设法幻灭了,而楚国那边,熊荆和欧冶子都下达了刺杀令。如果再无别人晓得这两个奥妙,很能够这宝剑钜甲今后再也造不出来了。
“剑长四尺八寸七分,重五斤十四两三钱。圆空首,茎圆而双箍,可双手握之;其格似菱,略窄,脊高而从斜,至三有其二处收敛,锋锐非常、锷利无双,诸剑与之相格,莫可撄其锋……”
“荆人炼铁以热风鼓之,使铁化水,铁水入转炉,又以气吹之,稍带半晌便成钜铁。”通过墨者的转述,叶隧大抵晓得转炉炼钢的过程。“只是……”
“你措置便好了。他有功,今后自会有赏。至于母国……”芈棘高居人上,不太问细节。
“回姑母:李斯称其来于楚国,实则是蔡人。”昌平君细说李斯的身份。“其先在上蔡县任小吏,后拜儒者荀况为师,出师后入秦,拜于吕不韦门下。数有功,大王以其为客卿。嫪毐乱后,其见吕不韦即将不保,故遣人说于我,我当时未觉得意。他倒晓得朝中局势,故以昔日蚀客之身份秘查吕不韦之罪,这才……”
“只是如何?”昌平君正用手去拍摇篮般的转炉,他感觉这炉子好生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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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吕不韦……”华阳宫中,统统形制都是楚国式样,伶人们此时奏的也是楚乐。太后芈棘是秦国独一一个敢直呼吕不韦其名的,她仿佛有些慵懒,不想说吕不韦如何如何。“这李斯又是何许人?楚人?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