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们的船缓缓泊岸,沈玉阙闻到一股异化着鱼腥、香料和木料的气味。
他们去仓山乘坐的是一艘平底客船,单层,只设备了一根桅杆。船身漆成了朱红色,船头雕镂着祥云纹样,船尾则吊挂着一串铜铃,跟着水波悄悄摇摆,收回清脆的声响。
丫环柳黛也笑的合不拢嘴:“多亏我们是带着二公子一起出来的,不然这行船路上很多无聊啊!”
是阿谁南公子……
小二先是给他端来一盏温茶,看他咕嘟咕嘟的豪饮而尽,又赶紧给他泡了一壶好茶。
“好!”
船老迈大声喊着泊岸了,登陆了!
董乘风快步分开,沈玉阙就和柳黛边喝茶边等,就在这时,她耳朵一动,俄然听到一个熟谙的声音。
等船工们把货色壮哉结束,沉重的铁锚被从河底拉了出来,粗麻绳在船面上拖出长长的陈迹。
两岸垂柳已抽出嫩芽,在风中摇摆,像极了春日里女人们的裙摆。
“眠儿mm!”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沈玉阙扶着船舷站在船头,才下过雨的沙城,风里都带着水汽,拂在面上另有丝丝凉意。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目光落在逐步远去的船埠上。
南公子也才从一艘船高低来,他固然穿戴织锦的绸衣,但不知是落过水还是如何,又皱又脏,另有干枯的泥沙附着在上面。
“那得看蜜斯的意义,奴婢说了不算!”
固然她和谢昀抢船的时候见过南公子,但却因夜色浓厚,火把亮光有限她看的并不逼真,但模糊的表面是对得上的。
此船除了载人还可载货,常用于江南各个州县之间的运输。
南公子重重叹了口气,自顾自提着壶找位置坐,冷不丁一个余光瞥向一旁,不由微眯了下眼睛。
小二一边忙着给客人们送茶,一边往东南边指了指:“公子无妨登上那边的角楼,就能看到西边有个船厂!也不知是不是您要找的!”
董乘风指了指船舱门口:“有个老伯在卖糖人,我让他给你画了只胡蝶,喜好吗!”
哪怕已经踩在了坚固的青砖地上,沈玉阙还是感觉空中在微微闲逛,就像还在船上普通。
等进了港便看到岸边停靠着各式百般的船,桅杆林立,像一片浮动在水面上的城池。
“放心!”
“以是今后你们蜜斯想去哪,你必然要提示她带上我!”
“新奇的鲥鱼嘞!今早刚捞上来的!“
“小爷又不是缺胳膊断腿,没那么娇贵!”
本来估计两个时候的路,因为一起帆船泄气,差未几一个时候就到了石头港。
董乘风却将她按在一张八仙桌前:“mm在这里等着,我畴昔看看!”
她欣喜接过:“哪儿来的啊。”
沈玉阙没来过,但她去过扬州港,觉得石头港应当会像扬州港一样,但等泊岸后却又发明有些不一样。
二公子豪放,沈玉阙便也不好再说甚么。
董乘风拉着她的手挤过人群,来到茶摊前,他顺手买了两盏碧螺春,顺带问卖茶的小二。
“喜好啊。”
他生的一张好面皮,皮肤白净,双目斜飞,鼻梁高挺峻拔风骚。只是可惜了这张脸现在也脏兮兮的,发髻更是乱成一团糟。
就是这座船埠,沙城最大的经河港,她在这里送爹娘由此登船去往都城,但是当她再次站在这里比及的倒是爹娘罹难的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