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的贴身嬷嬷耸了耸鼻子,“老婆子我如何还闻到了龙凤汤的味道呢?”
她看了眼天气,喃喃自语,“顿时就要下雨了,可别生出甚么岔子来。”
老太君听得饶有兴味,见莲花绽于水中,摸着胸前佛挂,眉头渐舒,“花开见佛性,好,好呀……”
“可这味道不似清汤,仿佛比清汤的层次更加丰富。”
冯双儿略懂炊事,悄悄点头:“不是开水,更像是清汤。”
好半晌,才听吴夫人幽幽摸索,“母亲,可有不适?”
四周鸦雀无声,世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连冯双儿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上面的丫环婆子更是个个眼睛瞪得浑圆……
身后俄然响起严峻的呼唤声,安遥下认识地俯身捧首。
一个身材颀长的青衣男人快速穿行于山林之间。
“谨慎!”
此时,老太君却拿起瓷勺,舀起了一勺汤汁。
中午将至,天幕低垂,乌云沉沉压向京都城外岁鹿山的上空。
“回老太君,四少夫人说,这个叫无相佛汤。”
龙凤汤是指鸡和鱼在一起,配以各种菌类熬制的汤。
“不!你亲身去,必然要让她悄悄回府,别轰动了老太君!”
“哈哈哈,好一个无相佛汤……对了,我的孙媳妇儿呢?如何没来?”
这嬷嬷将怀中锦盒翻开,盒盖几近遮住了她的脸,内里是满满的山珍海货。
见场面逐步失控,婵儿从食盒中拎出一把紫砂茶壶,遵循安遥所教,移开壶眼的塞子,倾斜壶身对着白瓷中间的花苞灌溉而下。
四周逐步没了声音,反倒衬得萧浅云的嘟哝声非常刺耳,“浇开水做甚么?”
她又看向灶房的薛云茹:“薛管事曾是京都小驰名誉的厨娘,不如为我们辩白一二。”
红桃低声挖苦:“不会做饭还去献菜,该死丢人现眼!”
惊退跌撞间,右脚却堕入了枯柴当中。
再回身一看,不知从哪儿冒出个樵夫……
连涵养极好的冯双儿都偷偷掩住了嘴角。
呀!另有条嘶嘶吐信的蛇!
庄嬷嬷心中略觉不安,“哎呀,早晓得就对她客气些了。”
木枝细碎缠绕,安遥低头解得细心,全然不知背后的惊悚状况。
岂料老太君一口接着一口,这碗中清汤都快见底了,还没有要吐的意义。
女眷们众说纷繁,仿佛开启了一场嗅觉大赛。
萧浅云轻哼一声,“真是哗众取宠!将那么多东西混在一块儿,还能喝吗?”
冯双儿失神半晌,很快又规复了标准笑容。
话一出口,萧浅云就闻到了香味,有些烦恼本身嘴快,倒显得没见过世面了。
这辆马车,恰是凌晨送安遥分开的那辆,刚到府门前,又打道向着城郊庄子而去。
萧浅云脸上乌云密布,嘴唇都快咬破了。
“就是,我还闻到了金汤的味道呢。”萧浅云赶紧说出本身的观点,想要扳回一局。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呵,这是拿错食盒了吗?”
刚要分开,却瞳孔一震,一条手臂粗的眼镜蛇不知何时绕到了那女人身后,摇摆着靠近,仿佛一副进犯态势。
她忍住笑意,按蜜斯叮咛的谨慎答道:“回老太君,我见蜜斯病刚好,又熬了一整夜,在屋里睡得沉,就没忍心唤醒她,请老太君恕罪。”
庄嬷嬷涓滴不敢迟误,当即上了马车。
“在这里捡柴,不要命了吗?”他乌黑通俗的眸光忽暗,自嘲般轻笑一声,“呵,我现在自顾不暇,还管这闲事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