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遥刚到庄子就被使去浣洗一大堆衣物,庄子里没有水井,得去河边锤洗,好不轻易将过了水的湿衣扛回庄里,又被塞了个大竹篓,赶上山来捡拾柴火。庄子里的管事就像得了密令似的,软硬不吃,铁了心要让她脱层皮,现在也只能盼着婵儿那边统统顺利了。
不一会儿,烤肉大要就滋滋冒油,安遥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内里装的是昨夜配制的八珍粉,由八样山珍研磨而成,原是用来吊鲜汤的,现在先拿来应应急吧。
那樵夫竟然返来了。
见安遥默不作答,对方忽笑道:“你这技术如果不做厨娘的确是京都门客的丧失!”
灌木烧成的火堆很旺,不一会儿就将她的外套烘烤干爽了,只是本日还未进食,她早已饥肠辘辘,刚想检察雨势,就见洞外黑影闲逛。
“我可不是甚么大夫,只是山间砍柴的闲人,刚才只是替你简朴复了位,下山后再去寻个真正的大夫瞧瞧吧。”说完回身拾了些未被淋湿的木枝,在洞内生起火来。
细心一看,樵夫身后还背了个竹篓,不恰是本身慌乱间遗落的那只吗?那人将竹篓放下,翻开上面盖着的衣衫,内里竟是满满的干柴,本身明显才捡拾了小半筐,这是?
烤肉入口,这樵夫瞳孔一震,难掩欣喜之色。
那人学着安遥的模样吸食起来,顿时笑了,“想不到这花竟然也能吃。”
此人一身粗布蓝衫,发髻和腰带都是平常款式,满脸络腮胡子仿若天然面具,将他脸部表面都讳饰了去。手间充满伤痕和厚茧,的确像是粗糙繁忙的山野樵夫。可安遥总感觉那里不对,此人身姿矗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凌厉果断的气质,脸虽看不逼真,但这双眸沉寂如波,幽黑通俗,真的是浅显樵夫吗?
“这花叫美人蕉,除了红黄以外,另有粉色的,花汁更加鲜甜,也更加罕见。除了美人蕉,另有很多花都能食用,这花瓣还能入膳呢!”
这樵夫仿佛看出了她的不适,俯身将她背起,急声道:“这里是蛇窝,不宜久留,冲犯了。”话音刚落,身侧就有小蛇缓慢游过,安遥闭紧双眼,伏近此人广大健壮的后背,都不晓得是如何分开的,只记得途中春雷乍响,山林一阵撼动,就透进了密密麻麻的雨点。
这樵夫技艺敏捷,可措置起食材来却粗糙而笨拙,安遥噗嗤一笑,“还是我来吧,你先把衣服烘干,千万别着凉了,我做好再叫你。”没等对方答复,安遥就将野兔接了过来,又在竹篓底部一阵翻找,摸出了几朵香菇和野菜,太好了,这些宝贝都还在。
他原觉得安遥是谁家的丫环,担忧这女人丢了柴火会受惩罚,以是才将竹篓捡回,没想到对方厨艺竟如此之好,便问:“你是厨娘吗?”
樵夫用胳膊扫开石板上的碎石,将安遥放下,低头检察她右脚的伤势。
那樵夫嘴角微扬,“举手之劳,你还是本身留着吧。”说完便歪身消逝在了洞口的灌木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