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严揉了头,她破涕为笑,恼道:“二叔,头发都给你弄乱了!”
见到身材高大,边幅英挺的周严,田太后忍不住把声音放柔了几分,温言道:“周卿请起,卿一起辛苦,北地多年民乐地安,端赖你的功绩。”
远忧与近火,总得先把面前的事情处理了再说。
周严满面风尘,也顾不得再细问,仓促换了衣服,洗了洗脸就出去接旨。
赵老夫人低声道:“你侄儿被派去广南了,现在正在桂州。”
还没来得及消化邕州、廉州、钦州沦陷,桂州被围,周延之存亡不知这些个信息,就已经到了崇政殿。
周秦顿时泪盈于睫。
周遭之人陪泪。
半晌,赵老夫人方才稍稍安静下来,指着周秦道:“好几年才返来一趟,再这般,下次宪姑都不熟谙你了。”
不是周严是谁。
他道:“臣请一份广南舆图。”
到了这个份上,周严如何能够不晓得后续会产生甚么。
来不及问太多,他沐浴以后换了官服,马上奉诏入宫。幸亏把张璧带上了,沿途勉强将近些日子产生的事情略微过了一遍。
周严进城的动静刚传入府中,赵老夫人就拉着周秦要出去迎他,谁知才出了二门,见一群人往这边走来,前头一人身形高大,远远瞥见赵老夫人,几下快步上前,就要跪下。
同殿之上,将重视力放在周严身上的另有石颁与褚禛。
周严对着舆图,将广南二十五州的地理、人文、气候一一列述,又间夹对交趾简述,朝中如果要救济桂州、邕州,兵力如何行进,纲粮如何筹措,林林各种,滴水不漏。
赵老夫人先前还能忍着,见了儿子,眼泪顿时止不住地往下坠,她拖着周严起来,口中哽咽道:“返来就好,返来就好……”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去,还是不去?
田太后见过无数的官吏,谁是在本身面前演戏,谁又是发自内心,自认还是能辩白出来的。
将功绩推回了皇家身上。
广南乱象频发,如果周严不去,说不得只能本身上了。
她不由悄悄点头。
石颁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两拍。
还是短短几月就殁了两员大将,现在合法暑热,大家避之不及的广南。
“臣忸捏。”周严道,“全赖天家圣明,使得虎帐高低同心,又有国力昌隆,足以震慑宵小。”
上辈子连遭凶信以后满脸蕉萃的二叔,与现在这个多日驰驱,却还是意气风发的二叔垂垂堆叠在了一起,融会成一小我。
周严点头,“确有此事,不过已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赵老夫人也笑,“多大小我了,还去闹你侄女。”
周严见终究把母亲逗乐,松了口气,他摆布环顾一圈,奇特地问道:“如何没见着延之?”
护国公府送信去的人估计到得有些晚,周严没有来得及接到手札就已经急仓促入了京,是以还不晓得周延之被派往桂州的事情。他此时收到这个动静,面色大变,脱口道:“甚么时候的事情?现在广南谁在主帅?”
十有八九,枢密院又要添丁入口了。
赵老夫人还没来得及答话,门房就满头大汗地往这边跑来,“外头来了天使,说是传太后口谕,请二爷从速去接旨!”。
舆图很快拿了上来。
他多年才返来一次,按事理,周延之本日应当告假在家才对,可母亲与侄女都迎出来了,侄子如何会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