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灵均到来之前,甄传庭和赵家父子一向在堂室里叙话,赵家公是辛苦奋作的诚恳巴交之人,言谈举止非常局促,但他膝下的后代却个个夺目算计,肖似其母。
事出俄然,元灵均要代替王师送赵大郎前去书学,临走前甄传庭对元灵均几次交代,看元灵均一副“门生明白,您放心去吧”的模样,又实在不敢放心拜托。
此时田埂上响起一片促织鸣叫,偶尔一两声田塘青蛙的跳荷声。元灵均兴趣不错,大声吟唱起《南风歌》:
“来时小婢与将军分道扬镳,将军去晋北,小婢往东海方向,这段路程是小婢跟从将军以来相隔最远的,也是最不肯走的一趟,小婢比来心神不宁,总觉此次受命出征有异,啊……如果小婢的讲错冲犯不成宽恕,但请马上赐小婢一死,小婢绝无牢骚。”说完寒螀重重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眼泪也随之滚落下来。
“哦,是甚么样的悄悄话?”
元灵均揉着赵四娘的顶,四娘偏过甚,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大兄对这件事更加上心,并且同意了阿娘的发起……”
在北塞保家卫国的儿郎们是不是也和晋国臣民一样,共看天幕上这一掬净水明月,思念故里的亲人呢。
“不要小瞧赵大郎,此人谈及国策头头是道,对北塞未安定一事壮志大志,本领也就有点纸上谈兵的工夫,不过他仅靠这点工夫说动为师保举,绝非池中物,可惜的是他贪欲太重,今后恐怕会与我们为敌。”
“你就是赵大郎?”
寒螀游移着揖了揖手,方才如果没看错,这位被人们公以为铁石心肠的少君脸上闪过了一丝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