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懊悔越来越激烈了,那双本来很有光彩的眼睛已黯然无神,呆呆的,直勾勾的,每天只是机器地做些平常活计,就连丈夫的泄欲也都木然地接管了,她的灵与肉仿佛没感受了。每天内心老是默念着一句话:“华雕龙,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有罪,罪有应得!”
“丧门星啊……”她又嚎了一句。
他一听两个女儿顿时像泄了气的黑轮胎靠在沙发上了,两根烟卷一齐插在嘴上,燃烧干吸不冒烟,一看是烟插倒了,一气之下将烟掐个粉碎掷在地上。
这时天已大亮,老太太也不哭了,听了梅家姐妹的骂声更撒了泼:
“金玲,这是你程大哥,来,熟谙一下。”张有才含着莫名的醋意先容着。
日子过得好快,转眼到了八八年正月,她未能如愿,也未如程家的欲望。老婆婆“大烟袋”一看是女孩就呕了,理也不睬。这月子多亏姐姐梅金花服侍,糊口不错,可她吃得不别扭。月子期间,因为身材虚脱,在家里打了一周多的吊针。满月以后,这程大有又是不竭地折腾她,不久又病了打吊针,病院的护士每天跑程家。时候长了,这“大烟袋”婆婆耐不住了,指桑骂槐地毁辱梅金玲。
梅金玲此时的表情还算安静的,过来的女人对男人的判定是敏捷而精确的,她会比较和辨别。初度见面,程大有给她一个大男人印象,固然长得黑些粗些丑些;第二个印象就分歧了,他的气质微风采实在不能与前夫比拟,文明必定不高,在身上必定有很多恶习,只要那件皮夹克上衣才显现出有钱人的一点气度,不然,她要恶心死的。
之前在村庄里每天串门子的“大烟袋”,一到索伦河镇就像个母夜叉似地紧守家门。小玉环叫她“奶奶”,她不理睬,欢畅了叫声玉环,不欢畅就叫声“野崽子”。梅金玲看在眼里痛在内心。她想:“我的祸端就在这个孩子身上······唉,我呀,聪明人净干傻事,怨谁呢?”
如许,程大有几近成了无业游民,因为他违犯打算生养,本来的承包地收回了。
“什、甚么?另有1、一个?一个甚么?”程大有慌了。
第二天上午在梅金玲家,二人见面了。
梅金玲哭了,说:“小二丫没长大,接着第三个我受不了!”
到了年底,梅金玲又临产了。这天早晨,梅家来了姐俩:金花和金凤。程大有接来江大夫,那种将要抱儿子的高兴溢于言表。“大烟袋”也通点人道,伸手做饭做菜了。
“……”
程大有负债了,家里没钱花,他还要喝和赌,可苦了精力恍忽的梅金玲了。为了给丈夫换酒喝,她开端卖东西;为了给孩子买奶粉喝,她开端卖东西。为了持续打赌、喝酒,程大有亲身卖了彩电,厥后又卖了自行车。另有一辆四轮子,这是首要家底之一,程大有还勉强去筹措活计。一次喝多了酒,连人带车栽进了沟里,幸亏没大伤。最后急钱用,又借不着钱,他便把车便宜措置了。
“‘打八刀’?哼,‘打八刀’这孩子也是你们程家的!”
程大有仿佛又有了新的但愿,忙将猪大的耳朵贴在门上听,他母亲在地上捂动手也愣直了眼睛。
“金、金玲妹,大哥有、有话直说,对、对你,我没啥意、定见,只要你、你同意,我们很快就、就办手续结、结婚。可有、有一点,我要、要向你交、交代清楚,那、那就是我、我做儿子的要把、把老妈接、接来,我日子过、过好了,不能再让、让她白叟家受、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