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雨刮来回摆动,前风挡玻璃内里,看不见路面。刚才那辆大货车早已在乌黑的山路上消逝无踪,想必已经拐过了这座山。
阴阳脸这辆老款的1.6升花冠,固然是十万元车里配置极其少有的前后碟式刹车,但标配没有ABS,急刹时,车轮很轻易被抱死,在枯燥粗糙的柏油路面上,会留下两条玄色的刹车带拖痕,在这滑溜溜的冰雪路上,抱死的车轮就成了雪橇板。
事到现在,安然才是第一名的,阴阳脸顾不上后座的女尸,翻着花冠车的双闪灯,和斑白头发一起下车检察。
被踢的年青人也没还嘴,又磕了三个头才站起家,斑白头发见阴阳脸欲言又止,便说道:“我们先把车挪到安然处所去,然后我再给你讲。”
吕梁山是砾石堆积层,极易剥落崩塌,落在路面上还算好,赶巧了如果落在颠末的车辆上,小轿车刹时就能被砸成一坨人肉罐头。
三个山西人神采煞白,都不说话,阴阳脸满腹猜疑,战战兢兢地去捡脚下的阿谁玄色物件。他本觉得是那女人磕掉的小半个脑袋,捡到手里一看,竟然是个随身听。随身听被撞到了放音键,不知哪个零件卡住了,一个劲地几次播放一个女声:“吧吧吧吧吧吧吧……”
“透来”是句山西方言粗话,近似“我靠”。
一大一小两车交叉的刹时,阴阳脸模糊闻声大货车的司机隔着玻璃狠狠地谩骂道:“你个个抛啊?开那里来了!”
这一看才发明,车头前保险杠已经在绝壁边悬空,探出去半尺多,三个车轮还在实地上。阴阳脸心中暗叹好险,他拿脱手电筒,向车下照,本来是两块人头大小的砾石,卡住了花冠车的底盘钢梁和防护板,这两块石头又顶住了绝壁边的一块岩石,救了四小我的性命。
阴阳脸没敢在雪路上踩刹车,他向左打轮,驶向逆向车道,筹算绕畴昔。就在这时,前面急转弯的绝壁处俄然呈现了强光,接着一辆运煤大货车就从山壁遮挡处驶出来。
就如许又开了几个小时,半夜11点摆布,离目标地已经很近了,山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险。
阴阳脸俄然觉悟过来,他按捺不住气愤,朝身边那斑白头发大喊道:“你们这是蒙我拉尸啊!”
花冠车严峻侧滑,斜着朝绝壁滑去。
阴阳脸在开到下坡一个大急转弯时,正贴着绝壁这一边,俄然发明有块庞大的石头横在火线路面上,足有八仙桌子般大小。
车厢里极其温馨,只要那女人伏在两个椅子背之间,嘴里如捣蒜,阴阳怪气地一个劲说:“到了吧吧吧吧吧吧吧……”
“我们别停在这儿,如果掉下去可就完了!”斑白头发说,“我们看看这车,如果还能动,我们靠靠边再说话。”
阴阳脸脑袋嗡的一下,手脚冰冷,整小我都蒙了。
底盘钢梁并没有变形,防护钢板固然有两处凹痕,扯断一处连接,但并无毛病驾驶。三个山西人陪着阴阳脸一起看了车况,矮个子一脸惊奇,俄然冒出一句:“透来,这是祁家铺子啊!”
左边是运煤大货车,右边是万丈绝壁,火线是高于车底盘的落石,阴阳脸没有体例,狠狠地踩下了急刹车。
阴阳脸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为了制止急刹车,他又降落了车速。沿途时有劈面开过来的运煤大货车,多是载重50吨敢超载120吨的超等大师伙。这些车因为长,在盘山路转弯处都风俗往路中间开,占住一部分逆向车道,以便给车尾留下充沛的余地。如果不是雪天,碰到这类环境,阴阳脸只需踩下刹车减速,便可应对,但此时路面如同滑雪场普通,刹车踏板毫不成等闲踩下。万一和运煤大货车相撞,人家100多吨的重量,等闲就能把一吨多重的花冠车顶下绝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