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紧金饰,不顾统统地冲进夜色。暴风灌进衣领,身后怨念的吼怒声如影随形。镇外枯井黑黢黢的井口仿若巨兽大口,透着死寂的气味。邻近枯井时,脚下俄然伸出无数惨白的手,抓住我的脚踝,我低头一看,竟是些腐朽的骷髅手,指甲锋利,嵌入肉里。
夜里,徒弟领着我,带上诸多法器,再次来到枯井边。刚靠近,就见井口雾气满盈,模糊有唱戏声传出。徒弟摆开法坛,燃起香炉,手持罗盘,口中念念有词,试图看望怨念本源。俄然,罗盘猖獗扭转,指针乱颤,徒弟神采大变:“不好,怨念要借金饰之力突破封印!”
千钧一发之际,徒弟手持桃木剑冲了出去,桃木剑一挥,一道金光闪过,女子惨叫一声,松开我今后退去。徒弟敏捷将金饰用红布裹住,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只手取出几张黄符,朝女子打去。黄符贴上女子身躯,燃起幽蓝火焰,她嘶吼着、挣扎着,身形却并未消逝。
欢迎我们的是个佝偻老夫,满脸皱纹如同干裂的树皮,眼神浑浊而闪躲。他家徒四壁,屋内满盈着一股腐霉之气。酬酢几句后,老夫哆颤抖嗦地从床榻暗格取出一个陈旧木盒,缓缓翻开,里头的金饰刹时晃花了我们的眼——一对龙凤金镯,雕工邃密,龙凤栩栩如生,仿若要破壁而出;另有一条金项链,坠子是温润通透的翡翠,幽光流转。徒弟把玩好久,神采愈发凝重,低声叮咛我:“这物件透着股邪气,收的时候多留个心眼。”
我将雷击木狠狠砸向金饰,顷刻间,电芒闪烁,金饰光芒大盛,女子收回撕心裂肺的惨叫,怨念如潮流般褪去。待光芒消逝,金饰“哐当”落地,失了先前的诡异光芒。徒弟快步上前,贴上一道强力封印符,将金饰深埋井底,又布基层层法阵。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我牙齿颤抖,挤出这几个字。
“想跑?没那么轻易!”女子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这怨念太重,平常体例镇不住!”徒弟额上汗珠滚落,神采焦心。
那是个阴霾密布的春季,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小镇上空,透着说不出的压抑。我和徒弟行至一处偏僻山乡,听闻此地有户败落人家要脱手家传金饰,徒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当下便带着我寻了畴昔。
徒弟舞动桃木剑,与女子苦战,黄符、法咒齐出,却只是勉强抵挡。我四周找寻破局之法,瞥见不远处有块雷击木,心生一计。趁徒弟管束住女子,我飞身扑向雷击木,抱起它冲向金饰。女子见状,惶恐失措,想要禁止却被徒弟缠住。
女子凄厉一笑,身形刹时飘至我跟前,双手如枯爪般掐住我的脖子,森冷道:“百年前,我本是梨园名角,这金饰是我敬爱之物,却被歹人觊觎、掠取,害我抱屈而死。它们沾了我的血,染了我的怨,你们拿了去,就得偿命!”脖颈处的寒意仿若寒冰,我呼吸短促,面前发黑,认识垂垂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