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明天,这座被长江所环抱大半的古城,再一次成为了都城,被制定为当朝都城。秦淮还是,乌衣犹在,再回顾昔日王导谢安的风骚,却已是千年之前的陈年旧事了。从现在起,金陵这座古城,将在青史上谱写出本身的极新一页。
老头也不睬会男人的喝骂,仍旧自顾自地往前走去,所到之处,尽是一片怒声。待到那老头走远,骂声才逐步消停,人群也规复了之前的模样,慢吞吞地往前缓行。
目睹火伴跳河逃命,其他几名寻街公差一时还没回过神来,便有一道玄色的身影划过夜空,如同寒鸦般凄冷无声,悄悄落在桥上。在场虽有上百人,混乱中竟无一人瞧见他是从那边而来。但见此人双脚一粘地,便顺势蹲下身子,去查探地上那老头,乃是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一张脸倒是棱骨清楚,仿佛只剩皮包骨头,和略微肥胖的身材极不相称。
阿谁失了铁链的公差大着胆量喝道:“你这厮说甚么?甚么案子?”中年男人脸上暴露一丝奥秘的笑容,缓缓说道:“还能有甚么案子?眼下除了这个‘撕脸魔’,还能有甚么案子值得我餐风露宿,从北平赶来金陵?”
一名寻街公差见他无礼,肝火陡生,哪还记得甚么惊骇?径直用手里的铁链往那人头颈抽打畴昔,喝道:“官爷在问你话!”谁知铁链还没扫到对方,便觉手中一痛,也不知如何的,铁链已脱手而去,到了那中年男人的手里。那男人顺手将铁链扔在脚下,忽地站直身子,双眼环顾四周。
正行之间,猛听身后传来一片怒喝声,继而人潮纷涌,向两旁分出一条道,走上来一个褴褛衣衫的白发老头。但见这老头稀稀少疏的一头白发,身上的粗布麻衣少说打了十几个补丁,仍然暴露好几个大洞,披收回一股烂菜叶的臭味。他那一双腿颤颤巍巍,走得倒也不慢,底子不睬会门路的拥堵,碰到有人挡住来路,便伸手往那人身上推去,举止甚是无礼。
世人这才看清,目睹这男人不过三四十岁年纪,头发已是斑白之色,乱蓬蓬地堆在头顶;一双眼睛又红又肿,仿佛好些日子没睡过觉普通,但是目光转动间,却流暴露一股摄人的精光。只听他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很好!很好!这已经是第三十一个……这个案子,倒是越来越风趣了。”
那寻街公差听了这话,不由心念一动,摸索着问道:“你……中间究竟何人?”那中年男人终究转过甚来,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北平捕头,商不弃。”他又弥补了一句:“古往今来第一神捕。”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落日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平常百姓家。”
只听一阵叫唤声由远至近,倒是四周几名寻街公差听到动乱,仓猝赶了过来。但是这秦淮河一带的人实在太多,又逢此混乱,那里走得动?这些个寻街公差焦心之下,干脆挥动开手中的铁链,一顿劈脸盖脸地乱扫,顿时打伤好些人,硬生生地自人群中斥地出一条门路来。待到他们赶到朱雀桥上,那老头仿佛已支撑不住,仰天跌倒在血泊中,身材兀自颤抖不休,一张大得出奇的嘴仍旧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