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百川嘿嘿一笑,说道:“这倒不是我胡说,你可知这天牢本是之前一个姓萧的天子老儿所修建,他向来财大气粗,哪管甚么荒弃与否?要细提及来,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还是五胡乱华的年初,当时那姓萧的天子老儿,正巧也定都在金陵城,修建了面前这座天牢。”他顿了一顿,又弥补说道:“至于这深藏地底的第五层天牢迷宫,倒是只为一个要犯而建,专门用来关押于他的。”
“这……唉,谢三蜜斯内心必定在笑我高百川是个饭桶了。”高百川仿佛回过神来,略带难堪地说道,“他妈的,要晓得那人大开杀戒的时候,只怕谢三蜜斯你还没断奶,当然不晓得他的可骇之处……”
只见高百川那张因为太久不见阳光的惨红色脸上,五官正夸大地缩成一团,牵涉出密密麻麻的皱纹,向四下伸展开去。每一条皱纹中,仿佛都流暴露一股惊骇之情。劈面的谢贻香微微皱眉,侧身避开他这一拍桌满盈起的灰尘。
谢贻香走出半晌,更加惊奇不止,莫非全部天牢的第五层,当真就只是面前的这一条通道罢了?但见墙上火把的晖映下,通道两旁石壁满是由整齐的黑石料砌成,每块有几尺见方,班驳着光阴的陈迹。有些石块相砌合的裂缝当中,还不断地向外冒出黏稠的水滴,披收回阵阵熏人霉味。
那高百川当然识得此物,持其者上可纵马皇城,佩剑宫廷;下可诛杀百官,赦免重犯。当今天下,只要建国第一大将军谢封轩有此殊遇,更何况现在手持九龙玦前来的,乃是谢大将军家的三蜜斯,必定是不会有误了。他仓猝将旱烟磕灭,躬身赔笑起来。
只见她手中闲逛着一枚碗口大小的黄色玉玦,上面薄意雕镂着九条飞舞的苍龙,环抱着“平天下”三个阳刻小篆,做工甚是精美。自古玉石以黄色为高贵,似这么大的一整块玉玦,可谓奇怪至极,再加上玉玦大要的这份雕镂的工艺,确然当得起“代价连城”这四个字。
本来这里竟是个迷宫,目睹这些错综庞大的通道相互交叉,伴跟着四周又冷又湿的气味,谢贻香只觉头昏脑胀。她虽对阵法布局一窍不通,但毕竟出身王谢世家,晓得这此中的玄机。面前这迷宫般的通道看似混乱无章,但其本质必然是按照某种阵法摆列,有章可循的。常有粗鄙之人不解其意,总觉得遵循阵法摆列就有章可寻,轻易被人破去,倒不如乱排一气来得好。殊不知若这迷宫不依章法乱排一气,一来会落空摆列成阵法的很多窜改,从而能力大减;二来其乱排的布局舆图一旦失落,就再也没法传承给先人,华侈这一大好的修建。
但是转念一想,即便是高百川如许的角色,都对那“雨夜人屠”如此顾忌,可见其短长之处。谢贻香心中既是猎奇,又是不敢设想,真不知本身将要见的那”雨夜人屠”到底是个如何的角色。
要晓得这金陵的天牢,倒是向地底发掘而建,仿照神话中阎罗天国的构造,越往基层数约高,当中关押的犯人也越是首要。至于面前这第五层天牢,对外人而言,乃是都城天牢中底子就不存在的一层,不知从哪朝哪代开端,便悄悄埋没在了那众所皆知的“天”、“地”、“玄”、“黄”四层之下,冷静地完成着它的职责。谢贻香固然身在刑捕房就任,还是头一次传闻,更是头一次来到这里。若非昨夜庄浩明点破此中的玄机,只怕本身此生都不会晓得有这么一个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