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之前便已晓得师兄先竞月和二哥谢擎辉一同来了湖广,现在听到承天府的驻军已然出兵龙跃岛,而领兵的将领恰是本身二哥谢擎辉,心中不由地出现一股说不出的难受。只听那江望才持续说道:“实在百姓们只要能够安居乐业,这湖广不管由谁来管束,又有甚么辨别?但是眼下两边的战事一触即发,届时势必是一片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风景,而形成这统统恶果的泉源,究竟又是谁的错?说到底不过是一句话,那便是我江望才并非是朝廷的人!”
谢贻香不知不觉中,已开端留意聆听江望才的故事,此时忍不住插嘴问道:“既然这户人家娶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另有甚么不对劲的?”
他顿了一顿,又转动起手中的油伞,让伞面上的雨水扭转这四下飞舞,这才持续说道:“话说三公主身后,有一日那户人家的仆人晨练时,蓦地发明院里的盛水的大水缸里水波泛动,依罕见两只牛角模样的东西潜伏水缸当中。那仆民气生猎奇,便上前伸手入缸触摸,却不料顷刻之间,那两只牛角模样的东西蓦地从水缸里伸出,继而便有一条极大的巨龙张牙舞爪地从水缸里跃了出来,带起一道滔天水柱破缸而出。一时候但见天崩地裂,那水缸当中的水柱不竭,半晌之间,全部院落顿时化为一片汪洋大海……”
江望才听闻此言,不由冷冷一笑,说道:“一己私欲?三蜜斯公然不愧为朝中权贵以后,就连朝廷那套‘欲加上罪’的本领,也是学了个实足。就比如是此番朝廷拨往承天府的军饷,明显是在湖广以外的鄱阳湖丢失,但朝廷从上到下,可曾细心盘问过详情?哼,他们一开端便已认定此番军饷丢失乃是我江或人所为,硬是将一桩罪名栽赃到我洞庭湖头上。先是那刑捕房的庄浩明暗度陈仓不成,现在又来硬的,派出承天府那两万驻军直取我的龙跃岛。而当头领兵之人,恰是你家二哥、谢封轩的二儿子谢擎辉。”
谢贻香听到这里,才晓得这个故事倒是在说岳阳城“龙女”和“太白金星”的出处,也便是眼下花船上的白衣小女人和流金尊者两人装神弄鬼的泉源,不由心道:“这摆布不过是个乡野传说罢了,本身如何把它当真了?”当下她望向江望才,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要说这洞庭湖的来源么,如何却又牵涉上了龙王三公主和太白金星的传说?”
谢贻香本来还在回味江望才之前那番话,蓦地听到龙王三公主的这个结局,不由有些惊诧,脱口问道:“三公主就这么死了?”
谢贻香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思路混乱间,一时竟也想不清其间的是非吵嘴了。江望才目睹谢贻香连续怅惘,倒也不顺势相逼,反而和缓下本身的神情,尽量用安静的声音持续讲道:“还是说回这洞庭湖的故事。话说龙王三公主在那户人家里受尽凌辱,终究忍不住选了一个清冷如流水的夜晚,在半夜时分自缢身亡。至于人间所传播的柳毅传书援救,倒是功德之人替三公主抱不平,继而胡编乱造出来的故事罢了。”
那江望才暴露一丝苦笑,叹道:“三蜜斯夙来聪明绝顶,现在这一问,却未免有些天真了。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前朝蛮夷对我们汉人便是如此,而我们汉人对本身族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只要不是本身家里的人,即便是再有才气、做出再多的成绩,却毕竟只是个外人罢了,而这个究竟是不管如何也窜改不了的。以是很多时候,你越是尽力越想获得别人的承认,常常越是适得其反,因为你到底不是他们的‘自家人’。任凭你如何尽力,到头来只会引来别人的猜忌,乃至宁肯撤除你而后快,也不放心持续将你留在身边,归根到底,还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八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