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番话看似随口酬酢,当中却也埋没了很多信息,谢贻香起码听明白了三个关头。其一,毕府里的这桩命案,的的确确和恒王有关,内里传闻的“恒王命丧于毕府”,只怕倒是真的;其二,此案牵涉到恒王和毕家,两边都是来头极大,这位常大人不过是刑部一个五品的侍郎,即便已经查清了此案本相,也不敢等闲结案,以是才会向朝廷叨教,把卖力天下统统案件的刑捕房给拉扯了出去;其三,固然刑捕房原总捕头庄浩明已颠季世,但面对常大人此番乞助,刑捕房倒也不蠢,不敢轻涉此案,以是才以缺报酬借口,从北平征调来了那位和庄浩明齐名的商不弃,要商不弃来替刑捕房趟这一趟浑水。
以是面前这位刑部五品侍郎,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问,实在倒是在向谢贻香表白态度,奉告谢贻香他是本身人。也幸亏谢贻香在刑捕房历练多了,才气体味这些宦海老狐狸的言外之意。当下她也打了几句官腔,看似嘘寒问暖,实在也在言语中向这位常大人示好了。
谁知刚说到这里,便听一个男人声音吊儿郎本地说道:“常大人,你都带了些甚么人出去?如何又是小女娃儿又是大和尚?上面可有严令,闲杂人等不成进入毕府,你固然是朝廷的五品官员,我也是堂堂成都府驻军的参将,大师一文一武,互不干与,你可别叫我难办!”
说到这里,谢贻香在脸上暴露一丝苦笑,持续说道:“我固然年青识浅,也谈不上有甚么破案的本领,但好歹有个当大将军的父亲,不管是毕府的先人还是当明天子,多少也要给家父几分薄面;以是商捕头要我参与此案,倒也算是明智之举。谁知眼下我千里迢迢赶来毕府,他本身竟然不来,这岂不是拿我当替死鬼,让我孤身一人来背这口黑锅了?”
难不成竟是商不弃在半路上出了甚么不测?又或者是他也看明白了此案的毒手以及刑捕房此番调派的深意,以是不吝弃官而逃了?想到这里,谢贻香当即说道:“常大人,我此番前来毕府,除了是家父的意义,实在也是受了这位商捕头所托。依我猜想,想必商捕头也晓得此案的难处,他到底不过是北平的一个小捕头,不管是天子的皇子,还是毕大将军的先人,他两边都开罪不起,以是才想起刑捕房里另有我这一号熟人,这便约我同来。”
话音落处,一个三十来岁的卤莽男人已从山上大摇大摆地走了下来,要不是他那一身铠甲,看这神态举止,倒是像极了贩子间的地痞。常大人当即向谢贻香使了个眼色,又对这卤莽男人抱拳笑道:“宋参将,你可别藐视了这位女人。她的来头可不小,说出来只怕要吓你一大跳……”
当下谢贻香也不避嫌,径直报出本身刑捕房捕头和谢封轩家三蜜斯的身份。那官员当场吓了一跳,赶紧见礼说道:“本来是谢三蜜斯,失敬失敬!下官乃是刑部方才上任的四川清吏司,姓常,单名一个嘉字,特地卖力毕府这一桩案子。不知大将军他白叟家可还安好?当年在漠北积下的风寒,可有好转?”
但是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神捕”、和已故的庄浩明合称为“南庄北商”北平商不弃,明显已经接管了朝廷的调派,为何直到现在还没赶来?要说这位商捕头固然一心只为缉凶办案,行事有些我行我素,但到底还是朝廷在职的捕头,说甚么也不成能玩忽职守,枉顾刑捕房的调派。